既然鹂娘不愿意说,绿玉也不好追问。不过到了次日下午她送货回来,有一件事情却又让她疑窦丛生。
“今天大街上可热闹了。”绿玉将货单交还给阮五娘,然后往凳子上一坐:“要不是我对路况熟悉,可就让人给堵路上了。”
阮五娘看着货单,随口问道:“街上有人在表演杂耍或者变戏法什么的?”
“不是,是官府在贴告示。”绿玉痛饮了一大口茶水,然后才答道:“前段时间官军不是围剿了周边的山寨、还抓了一大批山贼吗?现在那些山贼头目已经被判了死罪,过几天就要在菜市口明正典刑了,现在先广而告之。”
“什么时候杀头啊?”阮五娘问道:“这些山贼死有余辜,到时候咱们也去凑热闹瞧瞧去。”
懿姐儿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血淋淋的,吓死人了,我才不要去看这种东西呢......”
“围观的人太多了,我也没兴趣多问。不过一般贴了告示,过个三、五天就会押到菜市口行刑了。”
“哎呦!!!”
众人皆被惊到,循声而去,却看到发出叫声的人乃是鹂娘。
只见她脸色苍白,低头捂着手指,而原本拿在手中的帕子和针线却掉落在地。
“鹂娘,你怎么了?”阮五娘上前将地上的东西捡起:“人不舒服?”
她将手指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刚才听到你们说杀头什么的,俺从小胆子就挺小,被吓了一下,针头不慎扎到了手指......”
“那你去休息吧,先别绣了。”
鹂娘起身道:“俺有些晕血,现在头有点晕乎乎,想去外面走一下透透气。”
绿玉主动询问道:“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鹂娘连声拒绝道:“俺今天暂时没法做活了,你这一走更是会影响之后交货速度,怎么能因为俺一个人影响绣坊的生意呢?俺自己会小心的,你们不用担心,俺吃饭之前一定会回来。”
见她态度坚决,绿玉也就不再坚持了。
鹂娘走后,阮五娘道:“她这个人真是有些奇怪啊,总感觉有些神神叨叨的。”
绿玉略有所思道:“谁说不是呢......”
鹂娘出了百花绣坊,直奔开封府最热闹的大街。虽然她并不知道那张告示究竟贴在何处,不过肯定是往人多的地方贴。再加上刚才绿玉说是在送货归来的途中遇到的,那条路线她知道,沿着寻去肯定没错。
果不其然,她刚来到一条大街上,老远便看见专门贴官府告示的地方有一大圈人在围观。
“这位大哥。”她朝边上的男子询问道:“告示上面说了啥?”
“我也没识几个字,只知道要处决一批山贼。”
边上倒是有个书生告诉她,五天之后在菜市口行刑。
“那可知道要杀哪些山贼吗?”鹂娘指了指告示道:“上面有没有名字?”
“那倒是没有,一般要在行刑前一天才会公示。”
“前一天?”鹂娘听后忧心如焚:“那恐怕就来不及了......”
“你说什么‘来不及’了?”
“哦,没什么,谢谢!”
她马上转身离去,丝毫没有留意远处有个人在唤他:“那位娘子,慢些走!”
唤她之人乃是黄记酱铺的李掌柜,等到他挤开人群赶到,鹂娘早就不见了踪影。
“可惜了!”他懊恼道:“刚才那位怀孕的娘子和三当家所述之人好像啊!”
且说鹂娘来到一处大院外,左右张望一番后,趁着没人经过空当拾起一块石头,在墙壁上刻下了了一个记号。刻完以后,她便赶到了两里地外的一个河边小凉亭中休息。也就过了大半个时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凉亭里。
这两天绿玉发现鹂娘往外走得较为勤快,昨天散步回来已经接近天黑,连晚饭都差点没赶上。今天下午她又提出要去走走,并且主动说自己每天做的活儿不多,请阮五娘将她这个月的月钱减半。不过今晚回来的时候,她的神情明显比昨天放松了不少,也恢复了前几日的欢声笑语。
宇文俊辉晚上来到了群英会用餐,不过他刚踏进门就看到柜台边有一位俊俏的娘子在和楼掌柜说着话,却是之前在春岚茶楼遇见段清梅时身边所站之人。那时候他因为陷入了窘境,并没有过多留意苏明瑜,可现在再遇到时却被其迷得神魂颠倒。
“颜如美玉笑似花,流风回雪云蔽月!”他不由叹道:“没想到能在此间遇得如此玉人儿,妙啊!”
宇文俊辉正沉醉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迎上前来:“宇文大人,您总算来了,快楼上请!”
他只好收起心神,应道:“让柯老板久等了。”
上了二楼包间,里边已经摆好了各色酒菜,宇文俊辉坐下后便迫不及待打听道:“柯老板,刚才楼下柜台处那位小娘子是何人啊?”
柯鸿猷也是经商的富户,自然知道:“那位可是给事中苏庆鹏苏大人的掌上明珠,唤作苏明瑜,这座酒楼便是她在打理。”
宇文俊辉当然知道给事中是多大的官职,一听到其还有这么一位女儿,不由起了念头。
“不知这位苏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