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之下所盖之物,乃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子全身的衣服破烂不堪,却并非是乞丐的那种长期污损的破烂,倒像是遭到了什么尖锐之物的撕扯,每个破口处的周围都附着有红黑色的血污。
他的这身衣服虽然已经损毁严重,但还是能够明显看出是一件米黄的丝服,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够穿得起的,想必应该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青......青黛!”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子,舒秋娘惊恐万状地后退道:“这孩子是谁?为什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是不是已经死了?”
面对舒秋娘的一连串问题,青黛也还没从恐慌之中回过神来,哪里答得上来?不过她的胆子比舒秋娘大上一些,强忍着恐惧上前查看。
那孩子身体半蜷缩着,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就算没有上去探脉搏,也能知道已经彻底没了生息。他的脸侧着只能瞧见一半,血肉模糊,青黛不敢细看,更别提去辨认是谁。
“二夫人......”青黛退回到舒秋娘身边,带着颤音道:“他看上去已经死了!”
舒秋娘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拉着青黛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报官吧!”
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拉不动青黛,青黛杵在原地呆呆盯着那个小孩子的尸体不动。
“青黛,你怎么还不走?”舒秋娘一刻都不想多留:“快走啊!”
“少爷......”回过神的青黛颤颤巍巍地指着尸体道:“是少爷......”
“什么少爷?”
“地上躺着的人是少爷,奴婢认得他身上的衣裳!”
被青黛这番提醒之后,舒秋娘才想起好像宋天霸确实穿过这样一件丝服。
平时她和宋天霸接触得相当少,避之唯恐不及,更别提去记他曾经穿过什么衣服了。可是青黛原本就是伺候宋天霸的贴身丫鬟,宋天霸平时吃喝拉撒都是由她负责,她说是就一定是。
“那是霸儿?”舒秋娘倒退了三步:“他为什么会死在这儿?”
但是青黛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二夫人,奴婢先送您回家,一切等回去了再说吧。”
舒秋娘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在她的搀扶下拖着步子往外走去。
可是刚迈出了大门,舒秋娘便发出了一声呜咽,身子弓缩成一团,表情极为痛苦。
“好痛啊......”她一只手捂住小腹,另一只手紧紧握住青黛的手腕道:“青黛......我受不了了......”
“二夫人一定是见到少爷的样子后受了惊,动了胎气。奴婢扶您去边上坐一下。”
见到舒秋娘额头挂着黄豆大小的汗珠,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青黛连忙扶她到庙旁的一棵柳树下休息。
舒秋娘靠着树干坐着,用手轻轻地揉着肚子,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二夫人,奴婢马上扶您去看郎中吧?”青黛焦急不已:“您现在有孕在身,可耽误不得!”
“我不要紧,休息一下后已经好多了了。”舒秋娘指着土地庙里边道:“你赶紧回去把找到少爷这件事告诉老爷,老爷不在就去找夫人,总之一定要快!”
“可是奴婢怎能放心让您一个人留在这儿?”青黛心有余悸地望向土地庙方向:“更何况那里边......”
“我没事,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舒秋娘催促道:“老爷这几天为了霸儿失踪一事寝食难安,既然现在知道人已经没了,就该及早让老爷知道,也省得他继续对此事牵肠挂肚。”
青黛想想也对,再三确认舒秋娘不会有事之后才决定照办。
“那奴婢就先回去了,二夫人就暂且在此地休息一会儿,切勿随意走动。”
“我晓得了,你抓紧时间去吧。”
青黛放心离去之后,舒秋娘忍不住又朝土地庙看了一眼。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宋天霸那副惨相,她心中直发毛,站起来用手按住了胸口。
经过了三天,宋成毅终于又再见到了白若雪。
“白待制,你可让宋某找得好苦啊!”他就像是见到白若雪就像是了一位救命菩萨:“这几天苦寻白待制不得,宋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宋成毅胡子拉碴、两眼无神、面容憔悴,哪里还像一位统御千军万马的将军?
白若雪知道他这几天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可自己也帮不了他,只能硬起心肠躲着他。
“这几天在下一直外出查案,还请宋将军见谅。”她回到正题道:“不知昨天后来绑匪可有联络,宋将军又是如何应对?今天这么早来找在下,想必是有了绑匪或者霸儿的消息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宋某才急着来找白待制求助......”
宋成毅艰难地把这几天的经历告诉了白若雪,尤其是昨天晚上小乞丐带话的经过,他说得尤为详尽。
“白待制,宋某该怎么办?”说罢后,宋成毅心如火焚:“因为凑不齐赎金,所以昨晚并没有将红绳系上,我怕绑匪他们会对霸儿不利。原本打算今早先去开封府,不过想起之前庄家一案是白待制一手破获的,就过来碰碰运气看,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