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学离开的时候,顺手抓了几片香肠往嘴里送;萸儿更是直接撕了一条酱鸭腿,边走边吃;莫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从盘子里抓了一把油炸黄豆。看起来他们三个人已经知道,这一顿晚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刘恒生火急火燎地冲到了“矛之间”门口,只看见彭昱恒面无人色地靠在墙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阿富则早已瘫坐在地,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里面出了什么事?司徒庄主他到底怎么样了?”
面对刘恒生询问,阿富语无伦次,只是在重复着同一句话:“死了、老爷......好多血啊!!!”
倒是彭昱恒,虽然也看得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还保持着一定的镇定。
“司徒庄主他、他应该已经死了,你们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小怜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就冲进了房间。
刘恒生心中“咯噔”了一下,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虽然从刚才薛三妹来禀报的神情来看,司徒仲文定是凶多吉少了,但是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昨晚秦思学他们曾经到他的房间讨论过吊桥坍塌一事的调查进展,那时候他们几个小娃娃就推测很可能有人要对司徒仲文不利,没想到这么快预言就成真了。
刘恒生虽然是目前这些人里面身份最高、年纪最长的人,但是却对查案的步骤一窍不通。
正当他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走出房间的小怜凑到耳边对他说了几句悄悄话,他边听边连连点头称道。
刘恒生毕竟是堂堂朝廷大员,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彭公子,阿富。”他清了清嗓子,又对刚才跟随在他们身后一同到来的薛三妹道:“还有三妹,你们发现司徒庄主死在房中之后,有没有动过里面的东西?”
薛三妹作为第一发现人,首先答道:“没有,房间里的东西没有碰过。奴家原本是想叫司徒庄主去食堂用晚膳,于是来到‘矛之间’敲了一下门,不过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回答。奴家以为他不在,但之前阿富说庄主没有离开过,奴家以为他睡着了没听见,就推门进去了。没想到却看到庄主他......”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两个也没有动过。”彭昱恒答道:“我和阿富两人听到薛娘子说庄主出了事,就走进去瞧了一眼。结果一进去就看到庄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赶紧就退了出来,之后就没有再进去过,直到你们过来。”
阿富依旧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只是点了两下头表示同意。
“没动过就好。”刘恒生继续说道:“此事相当重大,需谨慎处置。现在时候已经挺晚了,你们要不先去食堂吃点东西,然后各自回房休息。等我们勘验完现场之后,再各自找你们询问详情。”
“我......我吃不下......”
阿富听到薛三妹这么说,他也跟着表示不想吃。
倒是彭昱恒,出言相劝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不妨多少吃上一些,不然等下也没力气答话。”
在彭昱恒的再三劝说之下,两人才勉强同意去吃饭。
等他们三人离开之后,刘恒生这才问道:“小怜姑娘,司徒庄主他真的死了?”
“死了,他要是这样子都不死的话,那除非是学了金钟罩铁布衫。”小怜将他往房间里带:“刘侍郎请自己看吧。”
房间里一片漆黑,阴冷无比。刘恒生只看到房间正中央的的波斯地毯上面一动不动躺着一个人,似乎身上还插着一根长长的东西。
小怜找到了放在桌上的油灯,点燃之后整个房间亮堂了起来。她端着油灯走近地上的躺着的那个人,蹲下来将油灯放在他的身边。
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刘恒生看得很清楚,此人正是司徒仲文。
只见司徒仲文头朝门、脚朝床,仰面朝天、双目瞪大,早已气绝身亡。而致死的原因,应该就是插在咽喉处的那根短矛了。
“这样子,就算会金钟罩铁布衫也没用,肯定是死透了啊......”
刘恒生的脸扭成了一团,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勘验遗体?他可一窍不通。寻找凶手?他可更是无从下手。要是给司徒仲文操办白事,他这个礼部侍郎才有用武之地。
正当他深感为难,想要和身边的小怜商量时,秦思学他们三人一脸若无其事走了进来。
秦思学毫不在意地走到司徒仲文的遗体前开始勘验;萸儿在房间里找到一支蜡烛,点燃后端着检查起门锁来;莫莉和小怜两人一左一右,调查着房间里的各种物件。
他们四人配合默契,分工明确,全程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唯独刘恒生一个人呆立在房间中央,感觉自己是唯一一个多余的人。
既然他的座右铭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那就没有留在案发现场的必要。所以他很知趣地往外走,免得帮不上忙还惹人嫌弃。
“刘侍郎。”小怜出声叫住他:“现在房间里只有一盏油灯和一支蜡烛照明,看起来太暗了。能不能麻烦你去我们房间拿几盏油灯过来?”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