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怀月神情如此凝重,白若雪不禁问道:“我不太懂国与国之间的利害关系,我们和他们两国真的会到兵刃相交的程度?”
“嗯,而且现在已是岌岌可危的地步了。”赵怀月皱着眉头道:“北契国君臣之间纠葛,你之前也有所了解了,本王也不多说。镔国之中其实也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联南西进,另一派则主张联北南侵。这次两国使节团的领团皆在我们的地界上身故,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变成他们两国联手与我们为敌。到时候,我们就很难与其抗衡了,说不定连西趾国都会趁虚而入插上一脚!”
听到赵怀月这么说,白若雪顿感背后起了一阵凉意,一股前所未有的惧意涌上了她的心头,不禁全身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所笼罩。
她只感觉肩头又开始沉了起来。这与当初自以为没有救下谷遗玉不同,那时候只是一个人,而现在说不定就会有成千上万的百姓将遭受战乱之苦。
白若雪捏紧拳头道:“我……我一定会把这个凶手揪出来,阻止战事的发生!”
“不要勉强自己。”赵怀月柔声安慰道:“过于执着,反而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而且现在一切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也不用太给自己压力,和以往一样就可以了。”
“嗯……”
“另外。”赵怀月又道:“这两起案子,可不是简单找出凶手就行。”
“诶?”白若雪一怔:“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倘若制造这两起案子的凶手是日月宗的人,那该如何解决?又或者即使不是日月宗所为,但还是我们国家人做下的,又该怎么办?”
白若雪承认道:“这些……我倒是没有想过……”
“那样的话,光是找到凶手也没用,依旧有可能会引起与其它两国的战事。相反,就算没有找到凶手,只要能化解这次的危机,一样算是成功了。”
“还能这样啊……”
正如赵怀月所说,以往破案都是以抓到凶手为目的。可这次就算是抓到了凶手,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这次我们的对手非常狡猾,直接令我们腹背受敌。如何破局,只能慢慢再想办法。”赵怀月起身道:“本王马上要和魏王、临淮郡王一起进宫。在早朝之前,必须把此案向父皇禀明。今天这一整天,本王或许都要留在宫中议事了,这边查案由你全权负责,其余一切人员都必须全力配合!”
刘恒生与何剑扬夫妇立刻表态道:“我等定当全力配合白议官缉拿凶手,请殿下放心!”
赵怀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带上小怜离开了。
何剑扬夫妇倒是显得不太焦急,毕竟隐龙卫的外围警戒已经布置得相当严密了,内部警戒又是两国使节团强行自己揽下。皇帝的板子打下来,也不一定会打到他们身上。
可刘恒生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这次接待的直接负责人,所有事务名义上都是由他安排的。虽然秦王、燕王、魏王和临淮郡王是被皇帝任命为主陪和副陪的,可人家不是亲王就是郡王,皇帝就算要责罚也不会责罚自己的亲儿子和远房侄子。自己这个礼部侍郎,可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所以在所有人中,最为惶惶不安的人就是他了。
“白议官。”他用着一种几乎讨好的口吻,在和一个官阶比自己小很多的人说话:“你看这案子该怎么往下查?我是不太懂如何查案,不过只要你开口吩咐,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刘侍郎过谦了。”白若雪被他这么卑谦的态度所惊讶到了:“咱们只是一起共事,何来吩咐一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倒确实想请教一下刘侍郎:之前听聂主簿说起延误送赏赐之物的理由时,刘侍郎似乎是有不同的看法。不知是否方便告知下官?”
“白议官果然观察细微,这都被你发现了!”刘恒生更加佩服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个聂应宸平日里非常好赌,经常一有空就去赌场赌钱。不过他的运气也算不错,人家十赌九输他到现在都还赢了不少钱。现在因为要接待使节团,所以他没法经常跑赌场去消遣,就一直躲在居舍里和其他官员、仆役一起赌钱。”
“还有这事?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刘恒生有些不屑地说道:“这个家伙挺会偷懒。上次齐老五他们在荷花池中捞出了尸块,这么大的事还是我先知道的。他那个时候就是躲在居舍里和人赌钱,直到派人去找了才匆匆赶来。晚上耽误送赏赐,我不看都知道,一定又是躲在哪里赌钱去了!”
白若雪摸了摸下巴道:“那明天我可要去证实一下他那段时间的去向了。”
刘恒生有些意外道:“怎么,白议官怀疑他是凶手?”
“倒也不是怀疑。”白若雪答道:“既然目前推断凶手是在迎宾馆中,自然每个人都有嫌疑,需要一一查证。”
“白议官说的有理,那我就先说说自己今晚的去向吧。”没想到刘恒生主动说道:“晚膳过后,我就在居舍的房间里整理账目,一起的一共有三个人。直到奚寺丞来报出事,中途并未有人离开过。”
白若雪不禁笑道:“要是查案的时候,问话都有刘侍郎这般爽快,那可就省事多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