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条原本卷成一个小卷,展开之后也就一根小拇指的粗细。上面只用蝇头小楷书写着两行小字:今夜子时,运河码头。 短短八个字,言简意赅,里面所包含的信息却相当重要。 赵怀月心中将这几个字默念几遍之后,再三揣摩了一下其中的含义,然后问道:“夏统领,这张纸条从何而来?” 夏琼英略带欣喜地答道:“现在我们的人正日夜不间断监视着任向桂,刚才监视他的人跟着他从酒楼回到了军械作院。回去后没多久就跑过来一个小乞丐,将这张纸条交给了他。” “看样子是军械作院内部有人要检举某个人。给小乞丐纸条的人长什么样子,问了吗?” “问了,但那小乞丐只说是一个男人,其它的方面一律说不清楚。” 白若雪眉头一扬道:“看样子,这个报信的人做事情挺小心,生怕我们发现他的身份。” 赵怀月低头思索了一阵,说道:“夏统领,你先派人去侦查一下运河码头附近的情况,切勿打草惊蛇。等下回来之后,咱们再做计较。” “微臣遵旨!” 夏琼英立即着手布置行动,赵怀月重新坐回椅子上思考。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问道:“若雪,关于这张纸条的事,你有何见解?” 白若雪将纸条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几遍,答道:“运河码头会有什么呢?当然是船。既然要等到子时,必然运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人既然知道隐龙卫在监视任向桂,还特地遣人送来纸条,我就大胆猜测一下,今晚子时任向桂将在运河码头运送一批违禁物资。他一个军械作院的作院使能运什么东西?八成是军械了。” “不错,我也正是这么考虑的。”赵怀月赞同道:“而且这段时间任向桂也知道我们在关注此事,做事的时候隐蔽了许多。能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他身边的亲信。” “任向桂的亲信顶不住压力,要反水了?” “有这个可能。另一种可能是,他们不是一路人,此人早就看不惯任向桂的所作所为,趁此机会要将他拉下马来。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今晚的事与任向桂无关,说不定是另外一个人在偷鸡摸狗。” “不过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还是静等夏统领的消息吧。”白若雪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来静静翻阅。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夏琼英回来了。 “殿下,我们的人已经在运河码头布控了。目前码头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船只航行和卸货一切正常。我推断,那些货物要等到晚上才会运到。” “任向桂呢,他现在在干什么?” 夏琼英答道:“他倒是没什么动静,一直待在军械作院没有出来过。” 赵怀月略加思索后说道:“今晚任向桂不太可能会露面,就算那批货物是他要转运,他也完全可以让别人出面。我们最主要还是盯住码头,不要让他们有空子可钻。” 这时,白若雪说道:“等等,我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运河码头,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 赵怀月笑了笑道:“还是你细心。这样吧,隐龙卫的人继续监视任向桂和肖贵荣两个人不要放松。本王会让阿元调集侍卫去码头协助,今天晚上怕是有一场恶战了。” 夜色朦胧,大街上已经见不到一个行人了,即使是夜归的鸟儿,此刻也已经进入了梦乡。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逐渐变响。虽然声音已经相当轻了,可是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依然如此清晰。 八辆满载货物的马车缓缓行驶在大街上,不过在一个岔路口并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向北拐进了一条偏远的外围小路。就这样又行驶了大约二刻半钟,马车队终于来到了运河码头。 马车队停在岸边之后,从第一辆马车上跳下了一名黑衣壮汉。他先是警觉地四处观察了一番,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说道:“弟兄们,都下车,准备卸货!” 从每辆马车上都跳下了三、四个人,全都是身着黑衣。其中一个瘦高个跑到岸边看了一下,跑回来向壮汉报告情况。 “董哥,这装货的船一条都没有啊。” “什么?”董大心中升起了一阵不安感:“不对啊,以前的话那些船不都是早就停靠在岸边的么?” 他有些不信,亲自到岸边转了一圈,果然一条船都没见到。 “难道是出了什么纰漏?” 那个瘦高个说道:“董哥,会不会是这段时间风声太紧,他们不敢将船这么早停在码头?现在离子时大约还有一刻钟,咱们再等等吧。” 董大想了想也对,便关照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咱们再等等。不过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不要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