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杨虽然在那老老实实待着，但只要这时有人看向他，就能发现他的坐立不安。 雨化田一来禀报，阿杨就急得差点跳起来。 官家一看阿杨这样的反应，便明白了他之前说那番话的意图。 但能让雨化田如此慎重，官家逗阿杨的心思也淡了几分。 “那去看看吧。”官家道。 他又回头看向阿杨，语气温和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道：“走吧。” 到了校场，还没走近就看见一塌铁甲被打的七零八落。 阿杨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没看见朱停，只能把自己各种胡乱的思绪先压下。 先前测试火器的时候，一般是让猪豚这类的牲畜披上铁甲奔跑，由人在远处攻击。 官家想来能让雨化田如此慎重的东西大概威力不凡，但是到校场一看，意识到原先适用的这场测试已经没有必要了。 测试人员将仅将铁甲叠放，由远处射击。 官家来时，他们前面已经测过几组了，见官家来了，他们马上收起了架势，领头的人员前来报告。 官家先是看过了最近的一组铁甲，微微皱眉，伸手解开鼓动铁甲的带子，往后翻看，发现前面十几张铁甲赫然是被打穿了。 甚至前面那几张，在强大冲击下几乎被打烂了。 阿杨不知道武将的千户和百户那些具体要怎么区分，却能看出这人的地位应该不低。他向官家报告，语气中有几分压不住的激动：“那小一些的机关盒已经测试完了，能穿甲十具，大的那个正开始测试，此番十三具甲，俱被射穿了，看这个强度，预计下一把测试得加到二十甲。” 官家点了点头，表情甚至有几分木然。大宋现在最好的火器，最好的能穿甲四具，但极不稳定，甚至容易炸膛，稳定一些的那种，威力就差一些了。 官家来之前的确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想着他们或许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抱着但这样的心理准备，准备的情况却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惊吓，他的脑袋都一时空白了一阵。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己才知道的不稳：“烨熙……此物，没有外流吧……” 他强做镇定，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 “没有，只有这两个，我一瞧不对劲，马上抢过来了。” 无论是官家还是雨提督都结结实实松了口气。 “继续测试，朕到前面一起看着。”官家道，声音掷地有声，还有几分过度的用力，显然还没有总这个机关盒的冲击中缓过来。 因为李寻清被阿杨提前提过醒，在场皆是可信赖之人。官家看着他们继续测试那机关盒，一边问其中的细节。 “使用情况可稳定？”官家问。 “小的机关盒能连射六发，不曾出问题，大的目前射了六次，也不曾出问题。” 但是这是因为机关盒的形状还是内部的构造问题，就要等之后细细研究了。 “反力又如何？”官家问。 现有的火器反力不小，使用火器皆要受过专门的训练才能使用，否则很容易被火器的反力伤到自己。 “小的机关盒即使是没有训练过，普通人也能使用……大的反力要强一些，常人无法贸然使用。” 小的机关盒是朱停给老板娘准备用来防身的，反力自然是尽力减到最小，而大的朱停原准备自己用，他有机关器辅助，就不用考虑太多反力的问题。 官家试图缓和一下自己的呼吸，但根本无法冷静，只能对自己道：“此物未曾外流，大善。” 之后又测试了几轮，把朱停提前准备的子弹消耗了大半，两个机关盒都未曾出现问题，稳定性已经比得上大宋最成熟的那个型号的火器了。 大一些的那个机关盒能穿十八甲，可以只要内容物足够，可以一直连射，它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能崩坏墙壁。 实验完毕后，这边的人将两个机关盒呈上来给官家过目。 两个机关盒，一大一小，小的那个那个巴掌大，白色的，上面还雕了老板娘喜欢的花，大的那个约一臂长，宽度也比小的那个大许多。旁边放着朱停特制的子弹，有点类似水滴的形状，尾部扁平，若非对火器有些了解，阿杨看到这时，可能也一下子联想不到火器身上。 官家脸上的空白还没有完全褪去，若不是要注意形象，他甚至想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梦里。他感觉今天的一切像在梦游一般，眼里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和茫然，他拿起小的机关盒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好一会儿才放下。而后，他又抚上那个大的机关盒，似乎是不明白这样一个盒子如何有这么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