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对他点过头,同意了这件事,他才许顾先生找人走动。此前,不许打扰。” 因此,在今日之前,长辈从来没有给黛玉透露过这件事情,依照阿杨的意思,不以此来影响黛玉。 ——这确实是烨熙会做的事情。 黛玉听完,却只有这样的想法。 大概是因为知道阿杨是个怎么样的人,黛玉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波动,甚至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觉,嘴角却又忍不住流出几分笑意。 这个人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上执拗,甚至有些傻气,但由此显出真诚来。 贾敏抬手轻轻为黛玉理了理鬓边柔软的乌发,看着自己已经长大的女儿,道:“确实是只不错的发簪……” …… 阿杨回去时脸上还带着傻笑。 推门进去,见整个宅子里灯火大亮,四处布置着各式花灯,马上就猜到是谁来了,眼睛一亮,伸腿往师父平日爱呆的屋子跑,一边欢快地叫人:“沈叔!” 沈叔也是许久没有见阿杨了,见他回来,脸上的笑意更加了几分,亲昵地叫着:“花儿!” 与师父的亲昵中刻意欺负小孩不同,沈叔喊得大大方方,没有半点让阿杨不好意思的成分在里面。 阿杨就像回到过去,每次见到沈叔回来都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沈叔把阿杨招呼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到:“结实了。” 阿杨也跟着笑。 “看你这样子,看来是成了?”师父嚼着炸花生米,挑眉道。 阿杨本就笑着,此时嘴角又咧大了弧度,笑得活得像个傻子,面上还有几分让师父这个老年人嫌弃的甜蜜娇羞。 沈叔倒是很给面子的大笑,直道花儿长大了,语气颇感慨。 一屋人就一如过去那么多年的日子里那样,围坐在一起喝酒说话。 沈叔更符合一个普通人对长辈的定义,他会问花儿他喜欢的姑娘,会给他一些小招数,还会调侃他要不要给他找本调光经。 在林姑娘之前,阿杨没有任何对恋爱的想象,直到遇到黛玉,他才恍然,原来自己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因此当长辈问起时,他一时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概括她。她说话时的生动和眼里的潋滟湖光,她看书写作时的光彩和她遗世独立的灵性…… 沉吟半晌,阿杨最后只是含着不自觉的笑,道了一声:“她……很好。” 沈叔见状,笑着揉了揉阿杨的脑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之后,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听沈叔说他这些时日在外的见闻,沈叔还可惜道:“可惜怕船撑不住远航,不然就能去那些海盗老家看看情况。不过抢到了他们船,虽然有些地方损伤了,不过可以叫人研究看看。” 阿杨忽然想起来:“倒可以去问问薛家……” 杯盏交错,中间还去叫人去酒楼又叫了酒菜,酒意上头,师父就逮着阿杨取笑,一桩桩一件件和沈叔嘲笑他这两年在外面做的傻事,也不知是从谁那儿听来的。 从他被鱼抽了大耳瓜子笑到他在杭州城给人“喂屎”,而后又说起他和林家丫头相处时的扭捏姿态,还把他小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初遇拿出来鞭尸,笑得差点喘不上气。 阿杨被师父调侃得满脸通红,不甘示弱,把师父翻墙被文宣公抓去写检讨的事情说出来,师徒二人互相伤害,但师父手上到底捏着林丫头这张牌,阿杨节节败退,最后狼狈地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出去透透气。”然后匆匆退场。 留师父小人得志在屋里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