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今日随母亲去贾府了,贾府这些时日找他们家那造孽的宝贝蛋子说得上是声势浩大,想来之后府上要热闹了,趁着现在去见见老祖宗,之后再去怕是要没现在自在了。 阿杨从西门吹雪那儿出来,先去找了趟朱停,被朱停一通念:“东西给你做好了,叫人给你尽量搬上去,但这时局乱,别的东西我怕你是来不及了。” 阿杨无奈道:“我去蛇王那儿问问有没有得闲的人……谁想得到这会儿忽然乱起来呢,明明都要上元节了。” “这几日我倒是得闲,可要帮你看看?”朱停这些时日也是憋狠了,恨不得早些能出去,对那拿玉牌坑他的人骂了不知多少遍。 “算了,陆小凤那边已经有头绪了,别这时候栽了,若是有心,让老板娘替我再挑挑簪子。”阿杨道。 “去去去——”朱停嫌弃道。 这簪子阿杨已经找了不少人来来回回不知挑了多少了,一只没拿定主意要送哪只,光找老板娘就不止找了五次,挑到第五次时又道:“我想想还是觉得第一次那个比较合适。” 从此,朱停就不让老板娘理他了。 朱停斜眼说风凉话:“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等到三月三再说?还能多准备一下。” 阿杨还没跳脚,就被朱停一阵大笑憋了回去,知道朱停是故意玩笑他,最后只哼了一下,自以为硬气地离开了,留朱停又是一阵大笑。 在这儿躲得太无聊,也只能逗逗阿杨了。 离元宵没几天了,今日难得得了空,能去安排确认的事情自然要赶紧去安排确认。 他午时吃饭的时候和监天官打了个照面,问了一句之后的天气,知道都是晴天之后松了口气。 但越到元宵阿杨就越是紧张,要不是最近忙得他无暇去想别的,阿杨怕是已经自己胡思乱想想出病来了。 阿杨往西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去看了看新上的簪子,与自己之前选出的那几只对比,微微松了口气,心中却还是充满了焦虑。 又去了趟西山看了看新建好的观台,在之前已经修好的亭台往后,曲折的游廊而上,山石绿树相映成趣,而后豁然,天地开朗,台中一小亭,亭边修竹几株,不遮不掩,坐于亭中,正好看月色皎洁。 之前阿杨和黛玉在街上看见红豆骰子,便说到了温庭筠的《杨柳枝》,难免避不过离别相思。无法避免的,阿杨想起了他初到大漠的那晚在客栈看到的月亮。 想和林姑娘一起赏月。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阿杨这么想着,到开封府打了个报告,交了各种申请,让人造了这个赏月亭。 阿杨忘不掉他在西去的路上,从未敢去看的月亮,此时却想揽明月入怀。 月亮已经几乎是圆满了,皎洁地撒落人间。 阿杨纵身一跃,踏着清风下山。被在下面游玩的行人瞧见,回头打了个招呼,还笑着叮嘱了一声:“我走个近道,你们可莫学我。” 阿杨又去了趟京郊的花房,因为天色晚了,他们在京城的店面已经关了,只能来花房这儿找人。 “花可都备齐了?养得怎么样?”阿杨一个外行,没进暖房添乱,在外面问。 “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只是元宵这儿忙不过来,您那边要找人搬才行。” “好。”阿杨应下,又没忍住去探头看暖房里的情况。 京城的元宵素来热闹,到时候要找人办事可难了,阿杨打算厚着脸皮找蛇王借人。体谅到东厂这几日繁忙,他去见了蛇王手下的二把手。二把手见是阿杨来了,直带着人去见蛇王。 “不用了,小事罢了,你们最近也不轻松,别特为了我费时候。”阿杨原想拒绝。 “您于我们有恩,我们这些人啊,以前就是这么没脸没皮地活着的时候,都知道一个义字,只要您的事,都是我们的大事,哪里能怠慢您……”蛇王刚好在附近的据点,二把手一边说,一边为阿杨引路。 “好久不见了……”阿杨有些时候不曾见过蛇王了,为了一些小事特来找他,阿杨有些不好意思。 蛇王面上有些疲惫,但一双眼睛却很坚毅,公孙大娘死后,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蛇王放下手上的东西,取过一只未用过的茶杯给阿杨倒上茶,问:“怎么了?” “想问问你有没有得空的人手,手脚麻利听话的,借上两日,马上就元宵了,各处用人,我一时找不到这么多伙计,放心,工钱我按节时的给。”阿杨喝茶,一边说明来意。 蛇王听只是小事,但也未敷衍,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问问手下有没有还没定下活计的,给你找几个机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