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鼠,虽然是鼠,但可驯养,听话亲人,至大也长不过手掌心,不少小娘子喜欢……” 伙计一边介绍,一边打开顶上的玻璃,伸手进去,手心上放了颗瓜子,试图招呼只小鼠上来,果然有只浅黄的小鼠乖乖爬了上去,蹲在伙计手心上继续乖乖地啃自己的瓜子,端的是乖巧可爱。 伙计得意,道这些鼠儿一出生便是他照顾的,含辛茹苦把它们养大,自然得他们亲近。 话音刚落,那只小鼠便从他手上爬开了,留下几瓣瓜子壳。伙计再去逗它,便只能见到一个不屑的毛茸茸的屁股。 黛玉抿着嘴笑,轻快有趣。 阿杨初也笑着,又侧眼去偷看黛玉,笑又与刚才不同,承黛玉没发现,赶紧移开视线,侧过脸去摸了摸鼻子。 伙计逗了小鼠,去后头洗手了,让他们自己看看,道:“这仓鼠是新宠,招呼得讲究些,旁的上面都放着牌子,上面写着介绍,自看遍可,若要唤伙计,你叫一声,马上会有人来招呼。” 往后走,一张书桌上放着七八个白色的小碗,碗口收拢呈圆形,精致可爱,桌边还特留了伙计看着。 黛玉瞧不透这是什么意思,便上前去看,还没走近,一只小小的兔脑袋便从小碗里探了出来。之后的小碗里,接二连三有毛茸茸的小兔子探头往外瞧,最后面那只小兔头上,还别了朵浅红的梅花。 黛玉伸手去点了点小兔毛茸茸的脑袋,小兔又拿头去蹭她,黛玉小心翼翼又透着跃跃欲试,笑得欢快,满是少女的鲜活。 黛玉逗弄兔子,阿杨看着黛玉,又忍不住含上笑。最初阿杨还会因为那个被无限概念化的“林黛玉”紧张,但相处后他便完全把她们分开了,她从来不是阿杨看见《红楼梦》三个字就会想起的模糊的印象里那个“抑郁多病,聪慧敏感”的标签的具象。她爱花爱诗,有时还会小酌几杯,她不止适合浅色,穿红色也分外好看,她不只会颦蹙着眉垂泪,也活泼爱笑,会对镜贴花…… 逗了兔儿,黛玉的兴致也被勾起来了,净了手,和阿杨一路逛,像被阿杨传染了一样,对什么都有兴趣。后头还看见了小鹿,被那双漂亮幼稚的眼睛看着,连黛玉都忍不住去给它喂了树叶子。 金丝猴蹲着吃香蕉,毛发好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小羊跟缠着伙计讨食,雪白的像一团云…… 杭州虽然热闹,但这些却是不曾见的,黛玉一路面上都带着笑,高兴却不想失了仪态,抿着嘴角笑,挤出精致的酒窝来,眼睛闪闪发光。 往后是狸奴,一个个笼子累着,里面的狸奴显然被养得很好,一个个毛皮油光水滑,见人来了就撒娇痴缠,对着人叫,一下子把对面笼子里吐着舌头傻笑的傻狗比下去了。 笼前已经站了个姑娘,手上拿着竹枝逗猫,竹枝末端扎着羽毛,笼里的狸奴见了像疯了一般。旁边的桌上放着不少这样的竹枝,是让人自取去逗猫儿的,阿杨取了一只,在握手的地方仔细包上帕子,才拿去给林姑娘。 黛玉接过帕子,学着旁边那姑娘的样子摇动,离得近的狸奴一瞬间被转移了目标,在小小的笼子里上蹿下跳,喵喵喵地叫得嗲的不行。 阿杨有些飘忽得看着黛玉,一种奇异的心情笼罩了他。 黛玉一直有种端庄的气质,哪怕是懒懒歪在塌上,也不会让人觉得不庄重。可是刚才她接过竹枝时的表情,就像他走在街上,被一只陌生的狸奴蹭了腿,或是一个小丫头忽然被卖糖的人送了一只糖葫芦,惊喜柔软。 可、可爱。 阿杨的手按着胸口,想压下怦怦跳的心跳,另一只手捂住嘴,把心里那个想要放声尖叫的自己压回去,缓了许久,才长舒一口气。 啊—— 不得了,上一次心跳成这样还是学轻功被师父从山上丢下去的时候…… 那边,在那儿逗猫的姑娘看见黛玉,惊喜地上来搭话。 “林妹妹?” “孙姐姐!姐姐可是来看狸奴的?” “嗯,这儿有不少异邦的猫儿,拖着兄长陪我来瞧瞧。” 这姑娘对猫显然非常了解,指着笼里各色姿态的猫儿为黛玉解说,说得头头是道,黛玉也未曾晓这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门道,兼之猫儿可爱,也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想着“林姑娘开心最重要”,但看林姑娘和旁人聊的开心,还是有些许低落,即使对方是个姑娘,心里也有些酸酸的不安。 林姑娘不会觉得和对方一起更开心,下次便不与我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