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要她说一句带我走,楚留香就能不顾她的身份,像过往无数次那样,踏月而来,带着他的目标翩然而去。 可她甚至不会让不会强求他带她离开,她只会对他撑起笑容,体贴关怀,一次又一次挽留他都在这边多玩一些时候,再不提其他。 无花快被楚留香逼疯了,每次一和他对上视线,他就用一种愧怍,自以为体贴,又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看他,时不时说些话里藏着无数话的暗示,激得他浑身不对劲,若不是他身边伺候的都是石观音的手下,龟兹国的国王怕不是已经把人轰出去了。 楚留香天生有幅好脸蛋,哪怕他什么也不做,也有无数漂亮的女人喊着“我可以”冲上来,他第一次有心想要讨船上三个妹妹以外的女人欢心,却屡屡失败,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言行过于笨拙。 而无花一个直男被如此撩拨,只觉得格外窒息。 楚留香还在对那晚的艳遇念念不忘,有时甚至怀疑那只是一场梦,因为梦里的王妃大胆而孤注一掷,而现实里她站在他不能触及的地方,满心苦闷,做那个已经半身入土的老国王美丽的王妃。 他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只能听着他笑容下疲惫的叹息,无能为力,甚至不能让她露出一个真实而放松的笑容。 无花:你大可不必。 他终于要辞行了,他不该在在这里打扰了。 “可是有哪里招待不周了?香帅在这怎么说的上是打扰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不妨多待些时日。”无花说这话时只觉得心头在梗血,但又摸不透石观音的具体情况,只能先把人留下。 那是一双平静的眼睛,像无风的夜里水中映着的明月,与人间有别,凡人却忍不住想要追逐。这么一双眼睛带着期盼看着你时,你又怎么说得出反驳的话来。听见王妃挽留,楚留香的眼睛又亮了,他忍不住想要抬头细细看看她说这话时的神情,又怕唐突。 “有人在附近的城镇见到了杨少侠和传闻中那位圣僧及他的弟子,琵琶之前有邀,已经在命人为他们收拾住处了,听闻他与香帅有旧,不如等他们到了一同聚聚。已经是冬月了,商队带了不少有趣的玩意儿,还有集会,你不妨去看看……”声音清雅动人,缓缓说着话,比歌声还动人。 轻而易举的,几乎没有犹豫,楚留香就这么被说服了,又或者他来到这里,本来是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留下的理由罢了。 “老臭虫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了,”胡铁花取笑他,“你也有今天。” 楚留香尴尬地摸摸鼻子,不反驳。 在王妃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很平静,每次见到她时,他都觉得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了故人一般,其中的安心与默契,却不足对外人道也。 这些天无花总算意识到,男人总是犯贱,你百般讨好他置之不理,尴尬礼貌地保持距离,你若即若离,他就巴巴地往上凑。 虽然如果可以,他并不是很想知道。 无花易容,缩骨,套着一身女人的裙装被困在深宫,还要装模作样地跟一群女人做出争风吃醋样子满足龟兹国国王的虚荣心,对那老男人呵护备至百般讨好,还要瞒着那老头不断给楚留香送关怀,时不时找借口约他看个舞、吃个果子、喝杯茶,还要抽出时间帮石观音处理手下的事务。 忙倒是其次,心累是真的心累。 曾经的他,一身僧衣端坐于竹林之中,清风明月为伴,煮一壶茶邀楚留香同饮还要嫌弃他不懂好茶。现在楚留香还是那个楚留香,他却身着裙装,珠饰华丽,矫揉做作,耳畔是靡靡之音。他时常恍惚有时空错位之感,甚至一时分不清这是何时何地,心里对楚留香又增一分恨意。 若非楚留香搅局,他还是那个被少林看重的佛法高深的妙僧,还是那个信徒眼里高洁无双的佛子,而不是在这里屈辱地作妇人装束,隐姓埋名替自己十几几年未见的母亲勾引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 楚留香,今日之辱,总要一日,我定要…… 无花含恨为楚留香添茶,却见楚留香认真地盯着自己的眼睛,温和的笑容一顿。 一个人的易容术无论有多么绝妙,眼睛中间的间距却是无法改变的,易容术最大的破绽,就在于眼睛。 “香帅可是有什么事?”无花扯着脸上的肌肉努力让自己笑得动人些。 “王妃天人之姿,映得日月无光,楚某冒犯了。” 无花:努力微笑。 无花知道楚留香女人缘很好,却也没想到他见个女人就要这么关怀备至,甜言蜜语不断,有时楚留香认真地盯着他时,他时常以为时自己露出了破绽。 石观音回到山谷后给他递了信息,说她要休养一些时日,让他没事不要打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