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修平日里最贪美食美酒,虽然对外物不太上心,但衣饰用物无一不精,可是若是说起他有什么特别的喜好,除了说书以外倒真的不多。 他有三样东西素来是不离身的。 一个是他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师兄死前顺着那双逐渐冰冷的手褪到他腕上的念珠。 一个是他还俗下山前师父给他的木鱼。 另一个便是他说他想要安定下来时毒萝给他寻来的那块三寸惊堂木。 石观音这有不少好木头,但都已经被打成家具,零碎的边角料还有不少,毒萝弯着腰到处挑挑捡捡,想寻块材质好手感好的木头给慎修,好把她当初热血上头偷偷跑到河边刨出来的那块惊堂木换下来。 阿杨假装没看见毒萝的小动作,把石观音那些零碎物什收拾起来,等着慎修来了自己找感兴趣的挑去。 阿杨正拿着石板画得头大,感觉自己累得头发一缕缕往下飘,忽然听见几声嘹亮的鹰啸,由远及近,此起彼伏,解放似得想把石板往地上摔,又怕摔坏了,只得没得排面地小心翼翼轻轻往地上一放,还要找东西把上面的纸压住,这次带着毒萝出来。 石观音的男宠在外面透气的地方吹了风,有的已经慢慢转醒了,发现自己被五颜六色密密麻麻的毒物围着,两股战战,恨不得再晕过去。有的没眼色的还试图拿石观音威胁阿杨和毒萝,让他们尽快放了自己好生伺候着。 毒萝只当听不见他们逼逼,抬头看着远处的鹰一点点往这边飞来,拔腿就往船队来的方向冲过去。看守他们的蛇王嘶嘶了两声,冰冷的蛇目对准了口出狂言的那人,威胁性地张了张嘴。 有些躁动的人群顿时安静如鸡。 阿杨看见蛇王这护主的举动,本想去摸摸他的头,可是周围密密麻麻的毒物让他无处下脚,还是放弃了。 飞鹰拉着船只浩浩荡荡而来,扬起滚滚黄沙,明明是在沙漠中,却硬生生给人以乘风破浪之感。 慎修立在为首的那只船的船头拗造型,阿杨看见了,心里默数了几秒,就听见毒萝嘹亮的一声:“大——秃——子————”尾音拉的老长,甚至在山谷里隐隐荡起回声。 毒萝远远看见慎修,足尖一点,施展她那被慎修吐槽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短腿轻功,冲慎修冲了过去。 速度不快,但花里胡哨排面十足。 强度只是一时的,但是花里胡哨,却是一辈子的事情。 虽然速度不快,但跳的还是挺高的,像一颗小小的炮弹,直直砸到慎修的身上,撞得他退了几步,挂在他身上取出她给慎修收拾出来的包裹,举着得意洋洋地自夸。 黑珍珠抱胸立在一旁,看着这对师徒的互动挑了挑眉。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相对普通的师徒而言过分亲密,但又说不上父女,若说是友人,又有些不够,说是家人,又有几分像她和琵琶那样的关系,却又更为深刻。 她只看了几眼便不在意他们了,亲自吹哨指挥鹰群,控制它们停下。 船上的人并不多,跟着黑珍珠从船上下来后,阿杨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他当初在船上时一起切磋交手过的暗卫小哥。 仔细一想倒也正常,毕竟黑珍珠手下的人鱼龙混杂,石观音的事并不适合让他们知晓。这些自从被派到是黑珍珠这就闲的蛋疼的暗卫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磨刀擦掌,亢奋得不行,阿杨甚至有种在他们眼里看到了绿光的错觉。 毒萝和慎修跟在后面,慎修看上去心不在焉,显然还在看包裹里的东西,被毒萝一手牵着往船下带,毒萝脸上还有没褪去的红印子,似乎刚刚被慎修掐过。 暗卫远远看见远处一群人被一团什么东西围着时就觉得不对,如今靠近了心里咯噔一声,不响的预感成真,毒虫紧紧围着一群人,躁动的虫足不断发出细碎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连精神都受到污染,意志力差一点的险些吐出来。 毒萝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什么,和阿杨一起围着慎修说话。 在等慎修和黑珍珠来的这段时间里,阿杨和毒萝想着这边之后要尽数烧掉,觉得可惜,努力想要薅干净这边的每一根羊毛,连贴在石雕是外面的金片都被毒萝掀干净了。二人四处扣扣搜搜仿佛自己真的是个穷逼,绝口不提金库。 似乎只要不提起,它就暂时不存在,自己也不用这么早去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嗯,你说什么金库?什么金库,我见过金库吗? 石观音的首饰物什僭越的被阿杨单独挑出来,又找出那些他不确定的另外放着,拿着剩下确认没问题的等着慎修来挑过。 慎修穿衣服讲究的不行,倒也不是他讲究,外面的衣服没有属性加成,他总觉得穿上和裸■没差,在这边十多来年他和毒萝的衣服从来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