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阿杨在本子上到处涂涂画画,甚至有的地方还剪了立体折页贴进去,但是做题的顺序却是和强迫症一样一题题顺着写下来,这让使用他的笔记的人方便不少。虽然时不时因为忽然出现的立体折纸小小吃一惊,但习惯了后就把这当成看题过程中的消遣了。 初看题时的第一感受,大概任谁都会觉得这笔记的主人闲慌了,明明已经算出了答案,却偏偏不走寻常路再用各种方式来推题。但是在无数的变式方法中,黛玉好像找回了第一次学数算时的自己,兴致勃勃,充满好奇,为奇妙的推导而惊叹。的确,这些解法并不适合科举数算,但是却充分地展现出了数算的无限可能,不像在解题,更像是消遣娱乐、探案解密。 各种出人意料的思路解法看得黛玉手痒,兴致勃勃想要试试,但真的动手时,才意识到有点无从下手。 “现阶段你也没必要学这个,在开学前把这些都看过就好,全部过一遍,你数算就不用愁了。”先生显然比黛玉有经验,因为他当年手痒想要试试的时候,也是这么两眼一抹黑。谁知道花儿这孩子的脑回路是怎么跑的。 但是的确,问题的核心被阿杨来来回回拆拆解解,研究得比被八面拆开的箱子还通透,就算题里再怎么变式设陷阱,都脱不开这个关键的点。 黛玉这两天连小憩作诗的功夫都没有,废寝忘食地捧着阿杨的题本和草稿本看,有时一时想不透,索性自己拿笔照着这思路一步步磨下来,最后豁然开朗。 黛玉看着这可是算得上惊艳的解法,无意瞥见桌上玉兔捣药的摆件,想起之前那个灯会上,阿杨就是在纸上记了几笔意义不明的数字,三下五除二解开了道数术题,才赢下了店家这压轴的摆件。 放下被仔细封面的草稿本,长舒了口气,纤长的手指无意识摆弄了一下那可爱圆润的玉兔,正好翻开那页的右下角画着只往树干上撞的兔子,一时失笑。 “娘子,好歹歇歇吧,都快看了两个时辰了。”陶蓁见黛玉从书里抬头,忙上前来劝。 黛玉这才觉得身上乏得紧,起身活动了两下,道:“我去院子走走。” 便有小丫头捧着外衣披风上来,仔细给黛玉整装披上,一边道:“之前迁出去的绿萝长得可好了,娘子可要去看看?” 阿杨之前送的绿萝,种在不过姑娘家巴掌大小小的一个浅色陶盆,耐不住那绿萝不知怎得长得飞快,那小地方哪里够住,还是黛玉派人去定做了小小的花铲,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得把它从盆里迁出来,另寻了地方种,最开始几天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它不习惯。后来跟着先生到处乱跑,这才稍疏忽了。 “我之前瞧见它又分出去一簇,长得如何了?”黛玉一边问着,一边接过手炉。 “就是那簇,长大不小,快把原先那簇挤开了,是不是要把它们开些……” …… 随着船队越来越靠近大漠,楚留香可以明显发现阿杨越发焦躁。船上不是练剑的好地方,黑珍珠给他腾出了一间练功房,阿杨最初一整天都把自己关进去,发狠了去练刀、练剑、练拳,后来发现临时抱佛脚也没什么效果,就又回复了正常的作息,该吃吃该喝喝。毕竟再练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过石观音,但是从她手下逃命的本事阿杨还是有的,更别说有慎修的小包裹支持沙漠补给。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数,但是阿杨还是忍不住焦虑。 大概就是那种考生考试前的状态,对自己的水平有清楚的认识,但是还是要意思意思考前焦虑一下以表敬意。 酒是好东西,阿杨惯来不爱拿酒浇愁,这种事情在他眼里完全就是浪费。他只是一个人止不住在船上到处走,后来就干脆在房间不停打转。然后叹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手上不住地打响指。阿杨的响指打得又响又脆,有时一天下来,“啪——啪——”的声音都不带停。 在山上的时候师父虽然从不拘着阿杨,让他自己随便造作,但对阿杨的教养行事却抓得很紧,然鹅并没有什么卵用,学好二十年,毁掉只十天。 虽然阿杨熬夜抖腿死鱼眼,甚至卧槽不离口,但是他知道他是个好少侠。 关于抖腿一事阿杨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解释的。他下山没多久,在酒楼里听书嗑瓜子,然后他同桌的一个男人就开始抖腿,桌椅随着他的频率不停晃动,然后阿杨不知不觉间就和他抖成了一个频率以保持安定,然后一抖之后就不可收拾,不知不觉养成了坏习惯……尤其是焦虑的时候,抖腿频率快得仿佛抽筋,整个人乍一看仿佛癫痫。 阿杨最近正在有意识得去改自己一些零零碎碎的坏习惯——比如关于他被毒萝带的满口“卧槽”这点,他已经不在这两个字后面加上他要问候的某人了,又比如他在用打响指的方式来代替抖腿。这个方法颇有成效,至少阿杨从南下那时候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再抖腿了,虽然偶尔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