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肉泥。 沈从澜扭头问张夼,“若是轻功很好的江湖人士,能否安然无恙落地?” 张夼飞快瞟了一眼青檀,“几乎不大可能。除非绝顶高手。” 绝顶高手?青檀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对张夼给自己的评价很满意。 沈从澜在塔顶仔细巡查之后,吩咐高云升,“你派人去找齐半仙,询问案发那日温秀才离开青天塔后的去向。另外,确认从青天塔走到城门所需时间。还有,派人盯着温秀才,别让他跑了。” 高云升立刻派人分头行动。 沈从澜对张夼道:“今日多谢张兄相助。张兄辛劳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沈大人若有事吩咐,只管派人去风云镖行找我。” 张夼和青檀拱手告辞。 一离开沈从澜的视线,张夼绷着的肩膀瞬间塌下来,呵欠连天的捂着嘴,“妈耶,困死了。我得赶紧回去补觉。” “你昨晚是不是没睡?”青檀和江进酒算着时间,张夼应该下午才到。 张夼苦着脸道:“这沈从澜可真是个疯子,我半夜就被他叫起来,天不亮赶到幽城,连口水都没喝,他马不停蹄的就领着我去验尸。” 青檀道:“这案子已经让上任知县丢了官,他从大理寺出来的,若是不能及时破案,不仅丢官还丢脸,自然十万火急。” 张夼啧道:“他虽是个读书人却精力过盛,我验完尸还吃了碗肥肠面,他连口饭都没吃又跑出去,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盒毒药让我查验。” 青檀心道,莫非是从溪客书坊?算算时间应该就是那会儿。 奇怪的是,他既然是去办公事,为何独自一人前去书坊? 张夼叹道:“本来这案子就棘手,温秀才还火上浇油,限时三天不还他清白,他就要以死明志。” 青檀淡淡一笑:“你放心吧,他不会死的,就是做做样子说说罢了。” “为何这么说?” 青檀:“因为我方才终于明白仙人如何辨别以血诉冤的人。” 张夼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忙问:“怎么辨别?” “那十八道铁钉板锋锐无比,无论你穿多厚的鞋,上到最后几层,鞋底都会被刺穿。设想脚踩在密密麻麻的铁钉上,犹如万箭穿心,诉冤者脚疼的站都站不住,必定会去扶墙。 所以,老老实实踩着钉板上去的人手上会沾满了红色墙灰,那投进去的信,肯定也带墙灰。” 青檀把手掌伸开,给张夼看自己的指腹,上面沾着一层暗红色的墙灰。 “我见到过温秀才投的仙人状,信上干干净净。” 张夼讶然:“你是说,他脚上的伤是假的,一瘸一拐装样子给人看。” “温秀才住在幽城,随便挑个时辰就能来青天塔祈祷,为何非要在去京城的那天,绕个圈来一趟青天塔?出城又不顺路。” “不错,这有点蹊跷。” “仙人断的没错,杀人凶手就是他。只是没有证据,他绝对不会认罪。” 青檀低头想了想,“天寒地冻的百姓不会起太早,但是露宿街头的乞丐有可能在腊八那天见过温秀才。你先别回去补觉。我们去找乞丐打听打听。” 张夼:“你方才为何不对沈从澜说这些?” “不用我说,沈从澜已经知道温秀才就是凶手。” “此话怎讲?” “他故意给温秀才透露了个消息,试探温秀才的反应。温秀才已经露馅了。” 沈从澜说乔娘子中毒那天,温秀才还在幽城。温秀才立刻辩驳,自己一大早就出了门,显然他心知肚明乔娘子是那一天中的毒。 张夼恍然大悟,“沈从澜果然聪明,不愧是大理寺出来的。” 青檀打量着街边,“咬乔娘子的那条狗必定已死。现在就只能碰运气,看有没有人见过温秀才和那条狗。” 还真是奇了怪,幽城这满大街的见不到一个乞丐。 张夼也懵了,“这幽城如此富裕?没乞丐?” 青檀拦住一个妇人问了问。 妇人冲口就说:“必定是李大善人在普渡寺门口施粥,乞丐们都去讨粥去了。” 张夼问了普渡寺的所在,和青檀找过去。 果然,粥棚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乞丐,张夼瞅着个年长的,把他叫到一边,给了他几个铜板,问他可曾在腊八那天早上见过温秀才。 老乞丐说没有。 张夼又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去问问别人。 青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