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书房休息。 在路上颠簸一天,身体像是散了架,累是累极了,可是毫无睡意,莲波躺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心里犹如压着一块巨石。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莲波听出是高云升,他今日一反常态,见她房里熄了灯,也并未离去,而是踏入房中点亮烛台,仿佛知道她没睡着。 莲波心里堵的厉害,低声道:“云升,你若是想和我争执,等到明日,我今日奔波一天,实在太累。” 高云升坐在她帐子外面,没有吭声,房间里静寂的让人窒息。 “我知道母亲对你有些过分。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说出那种话。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值得留恋?四年的夫妻情分就这么不值一提?” 莲波慢慢坐起来,撩开床帐,静静看着他。方才在王氏房里,她脸上挂着寒霜怒气,此刻却恢复了平素的平静柔美。 “云升,这四年来你对我很好,我心里很是感激。可是,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娘更重要。我愿意为了我娘作任何事。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回溪客,我也愿意。” 高云升苦笑,“我自认为对母亲也算孝敬,却无法做到你这样。” 莲波盯着灯花看了片刻,“因为我娘并不是我的生母。” 高云升震惊的看着她,“你不是亲生的?” 莲波点头,缓缓道:“我爹娘原籍莲城,所以我和妹妹都以莲花为名。母亲嫁入楚家多年不育,祖母一直逼着父亲纳妾,父亲不肯,母亲便收养了我。后来虽生了妹妹,她却依旧对我视若亲生,爱如掌珠。祖母过世后,父亲带着我们离开莲城,来到这里落户。母亲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我是收养的女儿,也不让我对旁人提起。” 高云升怔怔望着莲波,半晌没有开口,像是还没有从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里缓过来。 “怀善堂的老堂主说我娘病入膏肓,已时日无多。我娘对我有恩,我绝不可能舍弃我娘,若是婆婆容不下我每日都要回书坊照顾我娘,夫君便另寻良缘吧。反正我嫁入高家四年也未能给高家诞下一儿半女,被休也很正常,外面绝不会说夫君闲话。” 高云升涩涩一笑:“我高云升是那种人么?” “我不想夫君夹在两头为难。” “岳母病重,你前去尽孝是应当的,我会去劝母亲不要再为难你。” 莲波看着他的眼睛,“若我不能生育呢?夫君可要纳妾?” 高云升走过来,搂着莲波的肩膀,轻轻叹口气:“莲波,岳母也是成亲数载才有身孕,你我不过成亲四年而已。” 莲波低头不语,忽然笑了笑,“是啊,来日方长。” “你今日奔波一天,早些歇息吧,别再东想西想的费心神。” 也不知道高云升对王氏说了什么,翌日莲波吃过早饭,说要回书坊看母亲。王氏既没有摆脸色反对,也没有冷言冷语的讥讽,像是换了人。昨日那一场撕破脸的争吵像是没有发生过。 出了高家大门,柳莺忍不住悄声嘀咕,“姑娘,老太太今日怎么回事?” 莲波笑了笑,“可能是我昨日甩了脸子,说了狠话,她也知道拿捏不了我。” 妇人都怕被婆家休弃,世所不容,可她楚莲波不会。 柳莺欲言又止道:“姑娘即便是不想再留在高家,也应和离才对。” 言下之意,被休终归说出去不好听。 莲波淡淡道:“我才不在乎名声。” 青檀急于打听金球的来历,吃过早饭便从风云镖行,寻到了书坊。 莲波刚到不久,还未来得及去找出那本古籍,索性将她领进了书坊右侧的一间厢房。里面既像是一个库房,又像是一间书房,靠墙做了一面大书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些古籍书卷,有些还用绢布包了起来,看样子十分珍惜。 莲波介绍道:“这里原本是我父亲的一间藏室,也是休憩之所。他老人家收集的一些古籍,都放在那一摞箱子里,我叫伙计来搬下来。” “不用,我来吧。”青檀轻轻一提,单手就把最顶上的木箱提了下来。 莲波瞪圆了杏眼,惊道:“妹妹好厉害。” “这点蛮力算什么。” 楚父留下的三个木箱里分别收藏着前朝,南越,东吴的一些古籍画册。 南越国画册上的烛台,灯罩,香炉上都雕刻有三足金乌的图案,和佛狸给她的金球上的金乌鸟一模一样。显然这金球是当年南越国皇室所用的物品。可南越早已亡国,当年的皇族要么被杀,要么凋落民间,不知所踪。 青檀把三个木箱归置到原处,无奈的笑了笑:“即便确认了金球的来历,也还是找不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