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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3)

圣劳伦斯大道旁两排粗壮的法国梧桐蓊蓊郁郁,金光碎屑透过叶子缝隙贴落地面,大街上正人□□织,车如流水马如龙,姜一白护住手提包转进地铁口。

在地铁呼啸而过的风声中姜一白收到了室友的短信:“今晚七点半,十五大街利兹酒店,慈善晚会。”

这是姜一白好心的室友艾利克斯·杨(Alexis Yan)发过来的“觅食讯息”,艾利克斯是越南裔美国人,据说她父亲是在红色高棉时期来美国政治避难的,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件破衣服,白手起家打拼了十几年挣得了一份不错的家业。

艾利克斯受不了她爸的专治作风,具体如何专治姜一白只在两人的电话中得知一星半点,诸如“爸爸!我说了我不需要保镖!”“那个男孩只是骗了我两万块钱,你不需要把他扔进水泥里!”此类,于是跑出家门从纽约地狱厨房搬来了洛杉矶与她合租。

借独立之名行花天酒地之实,打着一份经常需要倒扣薪水的工,然后刷着专治父亲的卡,热衷于打扮得花枝招展奇形怪状流窜于各个晚宴和派对,顺便捎上需要蹭吃蹭喝的姜一白。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宝蓝色连衣裙和价值不菲的黑色高跟鞋,挺不错,不用换衣服,混进宴会也凑活。

拿着预付款跑银行存钱、给房东转账、交完水电,最后去Costco买完这一周的食物之后,所剩不多刚好够活着。好莱坞的新人哪有什么议价权啊。姜一白还是很庆幸,这已经比她料想得好太多了。

就在昨天,房东又给她发了邮件催房租,威胁她要把她的东西统统扔到大街上。

姜一白拎着一篮子鱼肉蛋奶蔬菜水果去市图书馆办了张借书卡,参考书目总是需要的,资本主义的剥削让她这种无产阶级根本买不起那些几百页的精装大部头。

所幸语言障碍要比她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小很多,毕竟在扎着麻花辫玩卡贴啃辣条的年纪就开始背英语单词了。

等她开始脚底板疼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一身汗,不得不换掉这身衣服。

这时候季绾那句“我自己”已经在洛杉矶这个本就不大好莱坞则更小的圈子里流传开了,姜一白的一位从会计跨界到演员的圈内好友米利亚姆·拉莫尔(MiriaLar),已经开始用冷嘲热讽的语气点评这句话。

姜一白摸出iPhone被米利亚姆的信息轰炸得有点吃惊,她打开起居室的空调批了个波西米亚风的大披肩,盖住裸露的皮肤,盘腿坐在红色柔软的沙发上,开始读好友的Skype消息。

其实这里还没到需要开空调的季节,但久居内陆的姜一白很难适应太平洋西海岸潮湿的气候,她始终不是个流浪动物。

当季绾自己把那句“我自己”传达给助理拉蒙的时候已经是文雅兼简洁版本的措辞了,他的原话其实是——你眼前这个自称是艺术家的婊子。

十分钟之后这句话就从老总的秘书那里几乎传遍了整个派拉蒙,差一点儿就有人把它发上了脸书。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方式着实令人惊叹。

姜一白看到这句话一口红茶喷到了地板上,她知道季绾这么多年,看过许多访谈和致辞,连“操”这种用词也不过出现过一次,而且是用在短语中的。

他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不论是采访还是闲谈,大都用词考究、斟词酌句,虽说这得归功于他在普林斯顿读的文学专业,表达是看家本事。这是姜一白第一次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用“婊子”来形容自己。

米利亚姆刻薄地评价道:“他总算说对了一句话,不过我只同意宾语的那部分。”

艺术家?姜一白撇撇嘴,谁知道呢,一切还尚未盖棺定论,有人尚且认为马塞尔·杜尚是沽名钓誉,何况季绾不过一介电影工匠。虽然被誉为最年轻的天才导演工匠。

姜一白收拾了一下,冲了个澡,换了件白衬衫和Zara打折买的西装长裤,看上去颇为英姿飒爽,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身材不够高挑。

姜一白走进利兹酒店的时候正是七点,慈善晚会还没开始,礼堂里人已经不少了,她拿了两个黑胡椒熏鸡肉三明治和三文鱼刺身填了填肚子,又喝了杯葡萄汁。

前方舞台上有个穿着经典小黑裙的暖场嘉宾在说单口相声:“刚刚在台下喝了杯马提尼,头一下就变得晕晕乎乎的,变得很快,太快了,我的生活也是,之前结婚了,现在离婚了……和我的儿子一起生活,我有了自己的公寓,自己的钥匙……我不想要自己的钥匙,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那种责任,自己的公寓,自己的水管,自己的一切……但是当我和我丈夫,前夫,再次见面,离婚分掉了他一半财产,他一副男性生殖能力增强广告前的样子,那一瞬间我觉得一切都值了……任何人看着他站在那里,你就忍不住想道歉,告诉他一切都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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