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吴山别院中,一直在别院中负责洒扫的奴仆急急忙忙迎上来。扑通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郡主恕罪!郡主赎罪!” 林嬷嬷曾经是长公主身边的人,长公主在世时便帮着料理吴山别院的事务,后来即便长公主去了,长公主生前喜欢用的人都没改变。 如今见吴山别院的奴仆这般慌张,她恐惊扰了萧时慢,忙上前问:“发生了何事?” “请郡主恕罪,今日巳时,雨势过大,郡主卧房漏了雨,被褥全湿了。” 巳时众人皆在长公主墓祭拜,出来时已是骤雨初霁,倒不知期间还下过大雨。 “被褥湿了更换便是,我不会因此等小事责怪于你,不必如此慌张。”萧时慢笑着说道。 昨夜就寝用的是她自镇北王府带来的锦被,虽然她睡惯了自己的锦被,别院里留着备用的锦被也是上乘的料子,她也并非不能接受。 “别院中,已经没有能用的锦被了。”那奴仆颤着声音道,话落又连磕了几个头。 “怎么回事?王府每年都会拨大笔银子到吴山别院作修缮添新之用,怎么会连一床锦被都没有?”林嬷嬷沉声问道。 “王府已经有两年没有给吴山别院拨银子了,没回去问,柳二夫人都说没钱,让我们省着花。”奴仆说道。 萧时慢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柳七娘,到底背着爹爹做了多少对不起萧家的事。 “如今别院中的仆从已经缩减至之前的一半,今年实在没钱修缮,想着一年不修不打紧,不承想这就撞上漏雨了。”奴仆说道。 “无妨,一会我叫绿意拿些银钱给你,先去镇上买一床新的用着。”萧时慢上前扶起那奴仆,柔声道。 那奴仆顺着萧时慢的搀扶起身,为难道:“以往的锦被布料,都是从北疆城置办的,归云镇偏远,布庄上最好的布料便是细布,还不如别院中现有的细布被褥呢。” “那便换上别院里的细布吧,这不用你们的错,我也没娇贵到细布都睡不了。”萧时慢说道:“至于王府该拨给别院的银钱,我回去了自会处理的。” 萧时慢环视了别院中一圈,说来,这吴山别院并不算大,不过一座二进院加一个后花园,这里的奴仆也算得上尽心,即便这两年来经费紧缺,面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妥。 今年若不是遇上漏雨之事,只怕也不会晓得柳七娘竟然短缺了吴山别院的开支。 萧时慢沉吟片刻,对林嬷嬷说:“林嬷嬷,你随着奴仆一同去吧,看看这别院中的情况,还需要哪些开支,晚些列个清单给我。” “是,老奴告退。”林嬷嬷应道,带着那奴仆先下去了。 江墨在后面看着萧时慢着一系列举动,嘴角又扬起了笑。他的娇娇啊,前世虽然从未未掺和进任何一场纷争中来,如今看来,遇到事处理起来还是有板有眼,是块璞玉。 江墨望着萧时慢的背影,正思量着,却见她似乎有感应一般,转头看过来,他连忙收起脸上的笑,挂上冷冰冰的表情。 然而,萧时慢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旁的李春。 “师父,你身上可带得有医书?”萧时慢问李春。 “有是有,不过比较晦涩难懂,不适合你这样的初学者。”李春摆手道:“你不用着急,明日便回王府了,回去我再挑些浅显的给你。” 回去了她还有一堆事要忙呢!王府中这些溃堤之蚁穴,既然今世她已经留意到了,便要早日清除。 学习这件事更必须要争分夺秒,不可再耽误蹉跎。 “左右闲着无事,我看着解闷。”萧时慢向李春摊开手。 李春翻了翻一直背在身上的布包,取出一本有些许陈旧、却保存完好的医书:“你可仔细些,遗世孤本,坏了就没了。” “放心,我会保管好的。”萧时慢接过医书,带着绿意去了别院的后花园。 不知不觉,便入了夜。 江墨坐在房中的书案前,看着暗卫送来的密信,看完一封,边往身旁的火盆里扔一封,时而拿起笔回信,放入窗边白色鹰隼脚上的信筒里,让它带走。 “爷,被褥铺好了,先歇了吧,你身上还有伤。”小五上前说道。 江墨嗯了一声,眼眸往床榻上瞟了一眼,是一床靛青色带着祥云暗纹的锦被。 “不是说别院中没有锦被了么?买到新的了?” “爷,这是我从王府给你带的锦被,一路上你都没拿出来用,多少用一次。”五说。 “撤了,换成别院里的细布被褥。” “爷,这是为何?咱又不是没有锦被,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