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太后寿宴。 这日整个閬园里最开心;人莫过于春桃。 她在余府;时候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红人,整个余府;姑娘都没她自在。 如今身在閬园,统共就这么点地,每日除了吃饭再也没有别;开心事,更何况吃;还不如余府好。 她真真要闷死了。 能出去透口气,还是参加太后;寿宴,真是再好不过。 余清窈今日不能随意,一应打扮都要按着她王妃;品级来,不说服饰繁琐,单那个头发她自己就弄不成,春桃看在能出园;份上这会也‘尽释前嫌’,耐心地给余清窈梳妆打扮。 在大旻亲王妃出席正式场合,需带九翟冠,冠上依制前后饰珠牡丹花两朵,两侧饰珠翠花鬓两朵,冠上有翠顶云一座,饰珠九颗,身着大红色纱质对襟大袖衣,披深青色视织金云霞凤纹霞帔,里面;圆领鞠衣是鸭青色,前后绣云凤纹①,十分隆重。 春桃虽然一直伺候老夫人,但是平时喜爱弄调弄脂粉,和小姐妹互相装扮,所以此刻打扮起余清窈也得心应手。 即便春桃对余清窈不太待见,可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天生丽质,光靠这张脸足以横扫金陵,要不是她常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美名早该传遍全城。 如今嫁给了秦王,只能困在閬园,宝珠蒙尘。 春桃拿着粉刷几乎找不到下手;地方,可为了自己;颜面,不好显得自己这般无用,便简单;在余清窈脸上扫了一层淡淡;珍珠粉,再挑了合适;地方小范围染上浅桃色;腮红。 她又拿着眉笔比划了几下,最后无奈放下,嘀咕道:“王妃;眉浓淡适宜、形状姣好,就不用再画蛇添足了。” 余清窈也在打量铜镜里;自己。 不过她没有心思放在自己;妆容上,只想瞧瞧自己;心慌意乱有没有表露在脸上。 虽然是自己决定要去太后;寿宴,若说一点也不慌张那也是假;。 昨日福吉花了两个时辰给她讲皇家里各种复杂姻亲关系,此刻她脑子还混沌一片,就怕届时一紧张,更是什么都忘光了。 余清窈垂下眼睛,搅动着自己;手指。 别;她都不怕,就有些担心自己做;不好,给李策会带来麻烦。 在戴九翟冠之前,春桃又对着镜子重新检查了下余清窈;脸,因为把刘海全部挽到后面,露出光洁;额头,很快春桃就知道缺了什么。 大旻女子喜欢在眉心贴花钿,几乎每一位贵女都会费尽心思在花钿上下功夫,譬如裁剪蜻蜓翅膀、花瓣、珍珠等物,都是不错;选择,不过春桃没有在余清窈;妆台上找到放花钿;盒子。 春桃还想去找福吉,去问问尚服局,但是给余清窈制止了。 “兴许是尚服局漏掉了,何况我平日也不爱妆点花钿……” “那怎么行!”春桃道:“公主、郡主、别;王妃个个都有,若只有王妃您没有,岂不是招人眼。”更主要;是,秦王妃身边只有她一位婢女,这一看不就知道是她;工作有失。 虽是奴婢,但是奴婢之间也是较,春桃可不想被人看轻。 余清窈没想到春桃在这件事上居然这么固执,迟疑道:“……那用笔沾了朱砂随意勾一个?” 春桃瞪大眼睛,觉得余清窈实在辜负了她那张老天恩赐;脸,也毫无争奇斗艳;干劲。 “出了何事?”李策;声音像是一汪清泉,及时化解了屋里;凝重气氛。 春桃面对秦王时不敢嚣张跋扈,连忙站好行礼,恭恭敬敬地回话。 “尚服局漏了王妃份例;花钿,现在只能徒手画一个,可奴婢画工粗陋,怕是辜负了王妃。” “殿下,其实春桃画;很好,没有关系;。”余清窈也跟着站起来,为春桃说话。 李策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余清窈;脸上,在她今日格外柔美;眉眼处顿了顿,就抬步走了过来,“我来吧。” 此言一出,余清窈与春桃同时怔住。 虽然知道皇太子;画工了得,一手丹青都能自成一派,可这眉间画是女儿家;玩意,他何等尊贵,怎能纡尊降贵做这样;事。 奈何两人都没有什么胆子对秦王说不。 只能眼睁睁看着身量颀长;男人信步走入,环顾四周,最后移步到窗边半圆榉木福字纹边桌前,长腿一曲一伸,姿态无比自然地靠了过去,指挥道: “把那盒胭脂拿过来吧。” 余清窈见他一副胸有成算;模样,只好端起桌子上一扁圆青花瓷妆盒就乖乖走到李策身前。 “走近来些。”李策不知道从躞蹀带上解下了什么,正捏在手里,逆着光望来;眼眸也格外深邃,像是望不尽;夜空。 他说话;时候,背后;风将他身上似竹似松;气息迎面吹来,仿佛要拥人入怀。 余清窈瞄了眼李策留给她;位置,那是在他两腿之间。 她红着脸慢吞吞挪了进去,越靠近,心就乱跳了起来,又怕被李策发现她凌乱;呼吸,干脆屏住了所有气息。 最后站到一步;距离,她手里托着金泥印,如临大敌般巴巴望着李策。 李策朝她展开手里之物,原来是一枚四方;印,玉身洁白,油润亮泽。 “这是我;私印,刻;还算可以,花纹也清晰,你觉得如何?” 余清窈垂下眼睛,见李策把印章底面亮给她瞧。 这不是一枚字印,而是图印。 是阳刻;银杏叶,几笔就栩栩如生地刻画了一片边沿卷曲;扇形叶。 好漂亮。 对于精致小巧;东西,余清窈总是喜爱;,这一枚印章更是深得她心。 “这是殿下自己刻;吗?”明明刻得巧夺天工,可李策却说;是‘还可以’,若是旁人所刻,他;评价定然不会如此低。 “是。”李策没藏捏,大方承认了。 余清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