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隐没到了远处的庄稼地里了。 “算这狗才命大,改日非得废了你!” 钱六骂骂咧咧回到破庙,打算找雁翎这小娘子算账,走到庙里,一片光明立时换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必然是雁翎熄灭了马灯。 “哼,看不出来你个小娘儿胆子还真大!和老子玩猫捉耗子是不是?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钱六一腔怒火,耳朵支棱着听着响动,伸出双手去四处寻摸雁翎。 雁翎屏住呼吸,躲到了菩萨背后与山墙之间的缝隙,吓得哆哆嗦嗦。 钱六在一片漆黑中果然摸到了一只胳膊,立刻叫嚣道:“哈哈,让你跑,我还不信你个小娘子,能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他去拖拽这个温热的手臂,却发现有些不对劲,雁翎的胳膊不该这么粗壮,更不该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也根本拖不动。 ? “啊!——” 雁翎躲在庙宇一角的黑暗中,只听见钱六一声哀嚎,紧接着是两声闷闷的刀刃劈开胸腔的响动,随后噗通一声,钱六倒地不起。 雁翎在漆黑墨色中瞪圆了眼睛,不知道钱六倒地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隔了一会儿,始终再也没有了钱六咋咋呼呼的声音。 她颤抖着,从菩萨身后走出去,此时天空中的阴云撒开,午夜的月光皎洁如银,从破庙的窗上洒进来,在地上铺开一块皎洁的光亮。 雁翎借着洁白的光亮,起身往前走,隐隐约约看到清了眼前骇人的景象。 钱六倒在地上,胸腔被刺穿,赤色液体汩汩喷涌,小小的庙宇翻着浓厚的血腥味,雁翎别开眼睛,不去看那张布满横肉的面孔和狰狞的死相。 “啊——”雁翎此时想叫,又下意识捂住了嘴。 她过去,捡起马灯,用腰间的火镰将手中的马灯再度拨亮,循着晃动的火光,才看到钱六一步之遥的墙根处,竟然还坐着一个气息奄奄的人,似乎是受了伤,一条腿蜷缩着,右手还捂在胸口上,蹙紧眉头,面色苍白,气息虚弱。 尽管是受了重伤,这人的目光仍然凌厉而冷静,看向雁翎的时候,露出逼人的威严。 “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 他虚弱的声音细微而冰冷,如清瘦的寒泉流过山涧。 雁翎深深喘了几口气,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雁翎才意识到,原来在她到破庙之前,这个受了伤的人就已经躲在这座破庙里,大概一直坐在菩萨身后,她只顾着与刘二周旋,竟然毫无察觉。 钱六方才摸黑,以为捉到的是雁翎,其实握住的是这个男人的手臂。 赵桓征此时并没有去看雁翎,如鹰隼的眼神,只是机警地扫向地上躺着的钱六,似乎在检查他是不是真的死挺了。 雁翎循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死状可怖的钱六,就连忙别过头来。 虽然钱六死有余辜,但到底是横死在眼前。 而方才他欺身而上的恐惧,让雁翎此刻仍然后怕。 若非遇到了这个陌生的男人,雁翎不敢去想此时此刻她的结局。 雁翎凑过来轻轻唤他: “公子……” 赵桓征眉头锁得更紧,右手捂住胸口的伤处,未凝结的血珠从指缝沁出,即便是昏暗的光线下,仍然触目惊心。 “有没有……药?” 雁翎抬头看向赵桓征,回过神来,才知道是他在问自己。 她轻轻摇摇头,她是匆匆忙忙逃出来的,连行李都没有,怎么会随身带着金创药。 赵桓征微微叹一口气,有些许的不耐烦。 其实有那么一刻,赵桓征的确动了连雁翎一并杀了的念头,他对英雄救美毫无兴趣,多一个人知道自己藏身此处还身负重伤,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自己实在是伤得太重,方才砍杀钱六,已经让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捂住胸口的刀伤,痛楚袭来,他疼得微微□□。 雁翎见状,顾不得男女大防,一双柔荑也似的秀手去扯开赵桓征的衣襟,看到裂开的刀伤足足一扎长短,像是什么恶兽张开的血口。 伤口可怖,血腥弥漫,雁翎皱了皱眉头。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得去找些金创药才好。” 赵桓征点点头,雁翎看向庙门口,刘成举的那匹壮硕的马就拴在庙前,雁翎便尽全身的力气扶起赵桓征,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出去。 这几步已经让他疼的面色苍白,却依旧咬着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