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有一人施以援手。”
江砚看着她小声啜泣,心道确实是一件不算好的事。
他皱起眉:“实在顽劣。即便是孩童心性,也不该有害人之举。”
若是江氏子弟有这等行径被知晓,想是除了罚家规外还要跪祠堂。
姚芙绵止住哭声,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沾湿,眨动间有些沉重。
“他们不喜我,认为我没有母亲是一件晦事。起初只是不想与我待一块,后来便时常借由玩乐的名头捉弄我。”
想到年幼被排挤的事,姚芙绵又落下泪来。
正是好玩的年纪,满心欢喜地去找玩伴却被欺负,想是谁心中都无法好受。
“表哥,我很令人厌恶吗?”姚芙绵抬起一双泪眼看他。
“错不在你。”江砚一板正经。
“那表哥呢?”姚芙绵轻声问,“表哥厌恶我吗?”
她总是这般模样看着他,双眼包含期许,似乎他的每个回应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不厌恶。”
江砚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姚芙绵先是微愣,而后脸上的难过逐渐消失,被柔柔的笑意取代。
“恕己及人。如今那些人也与你没什么干系,不必太在意他人看法。”
江砚幼时便被族中长辈劝告要温良恭俭让,时常被告诫要宽恕与大度。然他至今也不清楚劝人大度是否正确,但不去在意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确实能少许多烦恼。
他认为姚芙绵既如此难过,这些话应当也适合用来宽慰她。
“嗯,此事我早已放下。只是今日想起难免有些难过。”姚芙绵将帘子放下,想起江砚的话。
“表哥说过的,他人评价并非立身根本。”
“只是,如今有一人的看法于我而言很重要。”姚芙绵看着江砚,在江砚的注视下倾身靠近,离他只剩半臂距离。
“那就是表哥。”
她身上的甜香连同娇柔的话语一起将江砚包围住,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表哥……的看法于我而言就很重要。”姚芙绵笑起来,“方才表哥说不厌恶我,我很高兴。”
“姚娘子言重了。”江砚不动声色偏过脸,去看晃动的窗帘子。
“表哥……”
姚芙绵轻快的嗓音又变得闷涩,不知这转眼的功夫有什么能惹她生闷气。
“何事。”江砚不得不再次面对姚芙绵。
“方才的称呼未免太生疏。”姚芙绵抿了抿唇,羞怯又期待地开口,“表哥今后,可以唤我‘芙娘’吗?”
许久,姚芙绵才听见江砚声音。
“芙娘。”
*
姚芙绵去找宋岐致时并未带上锦竹,留锦竹在琉缨院应付那些想要来找她的人。
江府的人不肯告诉她江砚的行踪,说不定还会阻拦,是以姚芙绵让宋岐致带她去找江砚的事只有锦竹知晓。
不过,当姚芙绵从江砚的马车上下来,并且喜悦带笑的事,不过多时整个江府人尽皆知。
姚芙绵回到琉缨院,锦竹已经得到消息,欣喜地迎上来。
这一日都在折腾,方才马车里还流了那么多泪水,姚芙绵又饿又困。
她让锦竹下去备一些吃的,她先去歇一下,两个时辰后叫她醒来吃。
锦竹清楚姚芙绵这几日有多费神,忙不迭地应声退下。
躺到床榻上,姚芙绵身心疲惫地叹了口气。想起今日之事,嘴角慢慢弯起。
她与江砚诉说的那段往事,还有一段后续。
将她骗下池塘的那几人,姚芙绵清楚都有谁。她不肯自己爬上去岸边,就在泥里等着阿父找来,阿父见她受欺负自是怒不可遏,第二日就带着她一家一家寻上门讨说法。
彼时姚氏在扬州也算有名气,那些人的父母将他们打骂一顿后又禁足,勒令不准再对姚芙绵无礼。
只有一小郎父母颇有威望,责骂两句了事。
不过后来姚芙绵也寻到机会报复回去,让他也体验了一回摔进池塘是何感受,只不过无人知晓是她做的罢了。
后面这些事江砚无需知晓,因为她想向江砚传达的,都已经清楚地说了。
待两个时辰后姚芙绵醒来,屋外天色已经变成浓墨。锦竹站在床榻边,神情激动。
“娘子,您快些起来。”
姚芙绵慵懒地伸了个腰,才慢吞吞下榻穿靴,听见锦竹的话动作一顿,疑心自己听错。
“你再说一遍。”
锦竹替她将靴穿好,高兴地重复一遍。
“大公子命人送了莲藕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