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之余不甚踩到足下裙裾,踉跄几步朝前栽去。
她以手肘撑地,又朝前滑了几寸,幸而没摔到脸。
姚芙绵顾不及去看,抬起头泪眼楚楚地看向江砚,又喊了一声:“表哥……”
众人循她目光望向江砚。
有人问:“怀云兄,找你的?”
江砚皱了皱眉,走上前去。
“何故如此慌张。”
他俯身伸手,正欲扶起姚芙绵,看到她身上的尘土时一怔。
姚芙绵刚来江府就在他面前狼狈过一回,此刻也无心整理仪容,生怕江砚嫌她这模样将手收回去,立刻双手紧紧攀住他的手。
好在江砚并未将她甩开,她得以借他力起身。
站稳后,江砚才松开她的手,又问一遍发生何事。
“我、我……”姚芙绵不知要如何解释,总不能将方才目睹的荒唐无耻之事告诉江砚,江砚高风峻节,那等污事说给他听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急中生智,姚芙绵低声道:“我与馥娘来此踏春,我走得远了一些不幸与她们分散,后来失了方向,如何都寻不到人。”
想到方才的事姚芙绵心有余悸。
“后来我看到表哥了,我想快些见到你……”
故而才跑得那样慌乱。
姚芙绵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眸中还噙着泪水,我见犹怜。
其余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原来是心切。
在场的郎君对江府近日的事略知一二,知晓姚芙绵就是那位与江砚有婚约的女郎。
江砚过市会有无数女郎向他掷花,目光也大多在他身上,他们只能沦为陪衬。
江砚婚事若是定下,那些女郎没了机会,以后可不就能多看他们几眼。
他们对此乐见其成。
“怀云兄,既是找你的,如今姚女郎受惊,你还不快快将人哄好。”
其余人应声附和。
宋岐致看了姚芙绵一眼,说道:“姚娘子方才……可有受伤?”
姚芙绵这才感受到膝盖和手肘都传来火辣辣的疼,她垂眸低首,声音闷闷:“想是破皮了。”
“伤口要紧。”宋岐致对江砚说道,“你先将人送回去处理。”
姚芙绵看着宋岐致,心道,比之江砚,宋岐致良善多了。
一直无所表示的江砚同众人告辞,又让姚芙绵跟着他走。
姚芙绵跟着江砚上了他的马车,马车上的熏香让她心神彻底安定下来。
她想起江馥,她若就这般走了,江馥那边找不到她人定是要急的。
“馥娘那边……”
“我已派人告知。”
姚芙绵这才放下心。
马车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颠簸几下,姚芙绵被晃得头晕,扶住车壁时碰到手肘,疼得她轻“嘶”一声。
江砚气定神闲,对她的痛呼置之不理。
姚芙绵看着他,想起自己几次狼狈的模样都被他撞见,然江砚就真如谪仙一般,高高在上地旁观这一切。
但江砚到底不是医士,姚芙绵清楚他也没法子缓解她的疼痛。
车厢里静谧无声,越安静姚芙绵就感觉自己的伤口越痛,她迫切地需要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表哥,我好疼。”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一双眼直直注视他,带着莹莹水意,好似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江砚这才抬眼看她,说出来的话却极为冷漠。
“暂且忍着。”
姚芙绵想起那些郎君说的话:“忍不了……兴许表哥说些话哄一哄,我就能好受些。”
江砚看她,心想她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对他说的话亦越来越肆无忌惮。
姚芙绵也不是真要他哄,只是发觉她这般向江砚抱怨她的伤口心里也能好受些,而江砚即使忍不了她的聒噪,也总不能将她这个伤者赶下去。
瀛山离江府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到后来姚芙绵说得也累了,不再开口。
姚芙绵担心自己伤口,小心撸起袖子与裙裾查看。
一旁的人安静许久,复又出现动静,江砚看过去,入目便是一片细腻白嫩的肌肤。
他愣了愣,而后撇过眼。
“姚娘子。”像是忍耐到极限,江砚面上染了薄红,出声提醒,“在外男面前,你不该这般。”
好半晌都没动静,江砚不得不再次看去,专注自己的目光在她脸上,刻意避免去看方才见过的地方。
姚芙绵默默无声地流着泪,泪珠挂在她脸颊,汇聚另一颗后落下去。
江砚从头到尾不曾关心过她的伤口,反倒指责起她的行为。姚芙绵心中认定江砚是她未来夫君才会如此。
然她落泪的主要原因,是她的膝盖与手臂血迹斑斑,这样的伤口不知会留下如何大的痕迹。
江砚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干硬道:“是我失言。莫哭了,回去后医士会治好你。”
姚芙绵此刻提不起什么兴致去迎合他,心绪低落地应了一声。
她从前在江砚面前总是带笑,那双眸子亮堂堂的,见到他时就会弯起。
江砚不曾见过她这般难过的模样,耳边是她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