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飞鸟拒绝程多乐的陪伴,她需要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程多乐恋恋不舍的离开房间,游飞鸟无视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坚定的关上门,一点点捋顺得到的信息。 游飞鸟记忆中的老家应该是消失的张家村,妈妈、妹妹没有“等”她回家,而是早在她离开家那刻就死亡。 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机制,潜意识失去相关家乡的记忆,固执的认为妈妈、妹妹在等着她回来接她们回去,却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回来看过。 妈妈如同梦里一样,捂死刚生下的儿子,为什么要留下两个女孩儿? 在买卖人口的村子里,女孩子更难生存,极有可能被倒卖出去,或者“内部消化”以妈妈性烈如火的程度,她应该不会留下任何子女才对。 信息量太少了! 游飞鸟低垂眼眸,思量半天,伸手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打前台号码。 “老板娘,我有点儿睡不着,你愿意陪我聊聊天吗?” “愿意啊!” 牛彩春一拍大腿,撂下电话,端着瓜果盘儿欣然前往。 刚才有张叔在,她像胶水黏了嘴,说得一点儿都不痛快。 牛彩春“噔噔噔”上楼,用脚踢两下门,游飞鸟开门请她进来。 “我跟你说啊!”牛彩春非常自得的仰头,“这县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八卦消息!” 她作为县城里知名的小喇叭,自我感觉非常骄傲,认为是居民文娱生活不可或缺的灵魂人物。 “张家村出事的时候,你才多大,又能知道多少?” 游飞鸟声音轻柔,面带笑意,哪怕是质疑的话,让人听着也顺耳。 殷勤的询问不如激将来的效果好,像牛彩春这样的大喇叭,说她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定会挖肠盗肚的找信息证明她什么都知道。 “你瞧不起人了不是?” “我告诉你!黑城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牛彩春把游飞鸟按在床上,像哄儿子睡觉一样盖好被子。 “我那时候跟你差不多,半大不小,大人们聊天不背着我,听得那叫一个仔细,我到现在记得都真真的。” “哦~那你说说看!”游飞鸟点点太阳穴,“我很多事情都记不清、记不得了。” 游飞鸟笑的有些可怜,牛彩春顿时觉得“美女好惨”、“美女好可怜”决定把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出来,一点点隐瞒都不留。 “我跟你说噢~” 张家村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贫困村,住在深山半山腰的位置,大家都住土疙瘩房,唯一一间瓦房是村长一家。 那个年代正值国家高速发展,村民只要愿意走出来拼搏几年,家里的小洋房说盖就盖。 奇怪的是,张家村除村长偶尔出来走动,很少见到其他村民。 县城老人说张家村的人守旧,老早老早前,听说跑下来一媳妇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打断腿拖回去,再没见到人。 从那以后,十里八村都不敢惹张家村,觉得他们又穷又横。 张家村凶悍的名声传得人尽皆知,谁敢把自家姑娘嫁过去? 穷横、穷横的,谁也不希望被打断腿的是自家闺女。 张家村的男人娶不上媳妇儿,村长不知接触什么人,每年春天都能往村里带几个女人。 时间长了,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警察找过去,他们让村里最凶的男人带着女人藏进后山,人力、物力都有限的情况下,搜山简直是痴人说梦,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女人们刚到张家村都被锁在猪圈,听话就伺候一家男人,不听话就伺候全村男人,生下男孩就留下大家养,生下女孩转手就卖出去,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游飞鸟被拐卖到村里,算是听话的,谁也没想到她那么能忍,十月怀胎第一个男孩就被闷死。 此后每次怀孕,游飞鸟势必要把孩子弄死。 张家村的人防备她,不知为什么总是防不住,有个男孩活到3岁,还是溺死在河边。 游飞鸟那时被锁在家里,不可能是她干的,但孩子还是死了。 村里人开始传闲话,说游飞鸟不祥,是地狱爬回来的厉鬼。 等生下女孩的时候,游飞鸟几乎是油尽灯枯,她已经没有力气杀死任何人。 即便这样,买她的人也不肯放过她! 生下两个女孩儿后,游飞鸟不停怀孕、流产,如此反复,最终死在生孩子的炕上。 最后一胎是男孩儿,产婆使劲儿压游飞鸟的肚子,游飞鸟就是憋着不生,活活闷死孩子,一尸两命。 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