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乙,字仲阳,山东东平人。
其父也是医道高手,但因为爱喝酒、爱交朋友,在他三岁的时候和友人一起出海就再没了音信。
父亲没了之后,他被自己的姑父收为义子。
巧的是他这个姑父,同样是精通医道,所以,钱乙也算是杏林世家出身。
钱乙自小体弱多病,学医之后,经常自己给自己医治。
只是他在给自己治病的过程中,所使用的诊疗手段若是放到后世,肯定会被当成精神病给送到二院去。
给旁人看病可以用望闻问切,给自己看病这一套就用不上了。
于是,他琢磨出了意念疗法。
说起来很玄幻,像是道家传说中的内视一样。
但究其根本,也确实有一点相似之处。
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在静心感知一段时间后,他便开始给自己开药,只是吃了一段时间后,病却越来越重了。
他称自己的病为周痹之症,如果等到周痹侵入内脏,也就是阳寿将尽之时。
于是,他便有了另一个主意,那就是把散布在周身的“痹”,转移到手脚上去。
从那之后便重新调整药方,每日定时定量服用,一段时间后,他的左手和左脚突然变的不能伸展。
病情发展到这样,若是旁人肯定被吓坏了,可钱乙却很开心,因为他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托人搞到了百年茯苓作为药引,配制第三种药服种,久而久之,病秧子一样的身体,还真让他给医好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左手和左腿留下了后遗症,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
相比给自己看病,他更擅长于治疗小儿疾病,而且还著有《小儿药证直诀》、《伤寒论发微》、《婴孺论》、《钱氏小儿方》等医书。
而方二选择来这里找他给卢本伟医治,而不是回大唐找孙思邈出手,则是因为除了上面的那些著作之外,钱乙还有另外一本著作。
《颅囟方》
颅,不用解释,这就是脑袋的意思。
囟,读xin,四声,指的是婴儿头顶骨未合缝的地方。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钱乙对医治脑病也有很深的造诣。
回归正题,精通学术的大牛,大多都不太擅长于人交际。
钱乙就被方二热情的样子弄的有些尴尬,他有些拘谨的说道:“不如,让钱某先给那位病人诊治一番?”
“钱先生果然医者仁心,这边请!”
方二那不要钱的马屁又扔了出来,走在前面亲自给钱乙带路。
这可是儿科大牛,以后自己的娃若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免不了得劳烦人家,还是要尽量把关系处好一些的。
靠近外侧的一间小院里,几个火炬队成员守在卢本伟和陈群身边,见方二身后跟着个背药箱的瘸子,连忙迎上来行礼。
“见过公爷。”
方二微微颔首,然后道:“你们在外面守着,本公带钱先生进去给他们两个治伤。”
进到屋子里,卢本伟还躺在那里昏迷不醒,而陈群则是好了许多,人也清醒着。
钱乙二话不说,走到卢本伟床边便开始诊症。
切脉、扒眼皮、捏开嘴巴看舌苔、掐手指、最后又摸了摸他脑后的那个大包。
这一套下来,足足花去了半个小时。
期间他一句话都未曾说过,这一套,在中医上还有个说法,叫盲诊。
看完卢本伟的情况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条帕子,一边擦着额头的细汗,一边向方二说道。
“床上这位的情况说重也重,说轻也轻。”
“简单来说就是平日里阳火过旺,阴气不调,外力撞击之下,阳气于体内失去控制,致使神魂自闭。”
“脑后的伤,只是个引子,根源还在体内。”
“待我给他开上三副药,稍后再针灸一番,待他三日后苏醒,尽快找个女子给他阴阳调和。”
方二被他这番话给弄的愣在当场,阳气太旺,这货是憋的了?
而钱乙也不等他开口,当即便将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诊费给多少全凭患者家属的心意,只看病,不卖药,留下方子家属自己去药铺里买,这就是他们这些郎中的行医方式。
甚至遇到抓不起药的,还会拿钱给患者,救命要紧。
医之大者,当如是也!
等方二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药方交给了葛烙阳,并且开始行针了。
他用的针,和孙思邈用的针一样,都是极细的银针,几乎不比头发粗上多少,外行若是上手,怕是连扎入皮肤都难。
可就这样绵软的银针在他手上,却如钢针一样,只是手腕轻轻一抖,便刺入了卢本伟的头顶。
针法方二看不懂,只是感觉他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