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圣上明明在五台山还愿,怎么会跑到两狼山去!”
潘仁美心有不甘的向赵普看去,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赵普不在,他拒不发兵还有情可原。
若赵普也在那里,坐视皇帝被辽军围攻而不发兵援救,造反的帽子分分钟都能扣到他脑袋上。
赵普无奈的冲他点了点头:“圣上确实去了五台山,这道圣旨,正是他临行之前下的。”
潘仁美闻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喊道。
“赵相公,我根本不知皇上去了两狼山的事情!”
“你放心,我这便传令下去,调兵前去两狼山救驾!”
“废什么话,让你调兵,不过是在试探你罢了,真以为离了你的援兵,杨继业在两狼山就必败无疑了?”解必安却不想再听他废话,一把拎起他的后衣领就要往外面走去。
凌迟这种事情,还是当众进行比较有震慑力!
“等等!”潘仁美听到这话,再想想之前他说的家仇和国恨,瞬间就明白了重点在哪里。
“并非是老夫不愿出兵救杨继业!”
“辽军陈兵幽州是一,另外还有人跟老夫举报说杨家乃是降将,已有降辽之意,这才按兵不动。”
“就连金沙滩时老夫率军撤到这里,也是被王侁逼着下的命令!”
“赵相公,老夫所说句句属实!”
说罢,他急切的看向赵普,就连身上的枪伤和刀枪都无暇顾及了。
若是不把这事说清楚,全家老小都别想活下去,这点伤算个屁!
“解将军,还请等一下!”赵普闻言连忙快走两步将解必安拦了下来。
“嗯?”见他挡在身前,解必安一脸不愉的冲他瞪了一眼。
“没事,让他说。”范无救一边低头修着指甲,一边淡淡的说道。
解必安随手将潘仁美丢到地上,冷冷的道:“说吧,举报者何人!”
“是监军王侁!”潘仁美连忙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来人!传王侁!”赵普转头看向门口那些呆若目鸡的兵卒下令道。
“诺!”
兵卒们见主帅有脱罪的希望,转头向外面跑去。
王侁,字秘权,开封浚仪人,他的父亲王朴,曾任后周枢密使,因上筹边之策而名噪一时。
他虽是名门之后,本人也有战功,但其为人极其刚愎自大。
没过多久,兵卒便将王侁给带了过来。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进入大堂的时候还是昂首挺胸的,看到潘仁美的惨状后,下意识的走过去询问。
“潘太师为何伤成这样,莫不是辽军派出了刺客?”
“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让人知会本监军一声?”
刚说完这两句话,王侁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他看了看堂内的众人,发现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咦?赵相公,您怎么来寰州了?何时~~”
赵普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喝道:“住口!老夫问你,金沙滩退兵致杨继业孤军被围,可是你的主意?”
王侁连忙解释道:“赵相公,此话何讲?本监军也是因为收到了哨探传来的消息,说辽军意图攻打寰州,这才不得不下令退回来的。”
“难不成,他杨继业一个降将比这北地边城还要重要?”
“啪!”
赵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王侁的鼻子骂道:“放肆!杨继业舍得让自己儿子替圣上前去赴会,就足以说明他的忠诚!”
“你说辽军要攻打寰州城,这都多少天了,为何一点音信也没有?”
“呃,兴许是辽军改了主意吧~”王侁见他发火,不由的降低了嗓门,心中有些发憷。
有宋一朝,文贵武贱,此时就已然有了苗头。
刑不上士大夫,这可是赵匡胤定下的规矩。
可以说,宋朝就是文人最理想的国度,但也恰恰因为这个,让武人越来越束手束脚。
到最后,一个七品县官都敢指着三品大将的鼻子骂。
“呃~赵相公,能不能让人先给我包扎一下,我感觉,还能抢救一下~”
潘仁美忍不住插嘴道,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他耳朵上的伤倒不算严重,那里没有大血管,无非就是变成了一只耳。
可他腿上的枪伤却是一直在流血,这会儿他那原本红润的脸颊,已经变的苍白不堪。
赵普向解必安看去,见他点头后才交代门外的士兵去找郎中。
这一幕让王侁很是不解,堂堂丞相竟然去向一个兵卒请示,这特么也太离谱了吧?!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发问,赵普来到他面前冷笑着道。
“好一个辽军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