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都核实清楚了?
方二后背不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扬州的形势,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若不是张公谨及时做了应对,将这些人抓了回来,指不定能出多大的乱子。
张公谨笑了,手指着下面的犯人道。
哈哈哈哈,这才哪到哪儿,用你的话说,这些人就是炮灰!
他们身后的人才是老哥感兴趣的。
敢在扬州闹事,就得把命留在老哥这里。
所以,这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有老哥在,扬州,乱不了!
又过了一会儿,扬州府尹也过来了,身后还跟了几个吏员。
下官扬州府尹,邹文心,见过督护。府尹上了点将台,躬身向张公谨行礼。
张公谨笑着拉过方二:老邹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沈阳郡公,方安之。
下官见过方郡公。邹文心连忙又向方二行礼。
方二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行啦,咱们今天就高坐台下,看戏!
张公谨率先走向点将台上的桌椅,同时向下面的兵卒做了个手势。
他们落座后,原本校场上散开的神枪军兵卒又围了过来。
三五个人一组,拎起一个犯人就走,和别的组拉开距离,散布在整个校场之内。
然后,便是让方二都意外的一幕。
你手中的国债是从何而来!
胆敢抢劫银行,谁给你的胆子,说,还有没有同伙!
跑到督护府纵火,说!谁是幕后指使!
是谁指使你们蛊惑百姓闹事,快快从实招来!
啪!
啪!
啪!
近五亩地,三千米方的校场上,到处都响起了鞭子声,和质问声。
被打的犯人有的发出惨叫和哀嚎声,有的皱着眉头死抗。
如此大规模的集中审讯,方二都没想到张公谨竟然能干出来这事儿。
哈哈哈哈,怎么样,过瘾不?
张公谨吐了个烟圈儿,朝方二笑道。
之前审了几个,磨磨唧唧的什么也不说,差点儿给老哥烦死。
所以,今日,就请兄弟看看老哥这新想出来的法子。
恐惧是会传染的,而且,当所有人都在恐惧的时候,这种恐惧会被放大无数倍!
上千人中,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是怂货。
原本在牢中怎么都不肯开口的犯人,渐渐的被吓破了心志,开口交代了实情。
一个、两个、三个,开口的人,越来越多。
三五一组的兵卒们,有人拿出了本子一一记录,每一个犯人在交代完了问题之后,就被押还给狱卒,由他们再送回大牢关押。
同时,还有兵卒根据这些犯人交代的事情,不时的带兵离开军营,前往各处拿人。
有些骨子硬气的犯人一边死扛,一边咒骂着那些交代了的犯人。
可当校场中的犯人越来越少,士兵们的鞭子抽起来力道越来越大的时候,最后的一波犯人也终于顶不住了。
校场里的鞭子,从早上,一直抽到下午,最后一个犯人在交代完了事情的时候,已经被抽的昏死过去好几次。
一张张口供被送到了点将台上,原本一脸得意的张公谨,每看一张,便大骂一声,然后将口供递给方二。
狗日的!无法无天!
特娘的,藏,你特娘的继续藏!
奶奶个腿儿,不抄他九族俺老张跟他姓!
突然,张公谨看着手上刚刚拿起来的一张口供愣住了,仔细的看完之后,腾的一下原地站起,拎起椅子猛的向邹文心的脑袋上砸去。
狗日的,老子淦死你!
邹文心冷不防被椅子直接砸翻在地,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椅子并没有砸中他的脑袋,但那黄花梨的椅子腿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脆响,肩膀上的骨头,直接被砸的粉碎。
啊~~
邹文心右手抱着左肩,一声惨叫脱口而出。
他这么一弄,让方二都愣了一下。
来,兄弟,看看,鼓动百姓拦截国债回京,就是这狗日的干的!
张公谨说完,把手上的口供递给了方二。
然后直接向一旁的亲卫道:调兵入城,给老子抄了扬州府!
是!
亲卫抱拳接令,然后便点了数百士兵离开了军宫。
按此时的衙门规制,是前堂后邸。
前堂,是审案的地方,前堂的后面,有各司值房。
后院,则是府尹或县令的居住之地,故称邸。
张公谨说要抄扬州府,其实就是抄邹文心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