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家,大部分的事情一直都是稚唯说了算。()
她说要养猪养羊,疼孩子的夏翁夏媪就不会让这件事多耽搁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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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稚唯正在药房里处理制作驱虫丸所需的药材,隔着门窗就听到外面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系统是个隐形毛绒控,听到隐隐约约的动静当即就按耐不住,不等稚唯收尾手头的工作,便一个劲儿催她:“肯定是羊买回来了,阿唯我们去看看吧!”
稚唯嘴上应着“嗯嗯好”“马上马上”“再等一下”,手上动作不紧不慢,直到把所有磨好的药粉都储存得当,这才脱掉围裙走出药房。
此刻院子里最闹腾的是作为原住民的两只大鹅,面对新来的“住户”,它们表现得像是被抢占了地盘的小霸王。
蛋黄直接伸展出翅膀挡在夏媪脚前,仰着脖子接连昂叫着,把缩在夏媪怀里的小羊羔吓得直“咩咩”;
蛋饼的性情相对沉稳,它叫得少,却一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尾随在小猪崽后头作势要叨它。小猪崽看起来暴躁得想回击但又不敢,只能哼哧哼哧围着院子转圈。
稚唯见状满头雾水。
[什么情况?]
系统看得正起劲,闻言不走心得劝道:“哎呀,毕竟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要给蛋黄、蛋饼一点接受的时间嘛。”
然而稚唯压根没在意鹅子们的举动,她无视系统的话,好奇地问大父大母:“怎么买回来的都是幼崽?”
稚唯依稀记得,猪崽生长期要四五个月,羊羔长成好像得半年以上,这还是以后世的品种、后世的科学饲养方法为基准。
如果科学饲养对象是两千多年前的本土品种,这个生长周期到底是会变短还是变长,稚唯也说不好。
要是考虑到“劁猪最好在仔猪出生后三至七天时间内”的话,这猪崽甚至还买大了点。
猪先不提。
可花半年时间去饲养一只羊,成本未免太高,不划算。
所以从一开始稚唯和夏媪商量的就是“买一只有奶的母羊回来”,这样一家人还能补充点蛋白质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媪会临时改变主意,但买都买了……
稚唯一边询问大母,一边打量着羊羔身上略显稀疏的绒毛,心想,马上就到六月份,羊羔可以稍微养一养,等过年(十月份)直接吃掉算了。
一想到吃,思想直接滑坡,稚唯在一瞬间甚至在脑子里连怎么打羊肉火锅都构思好了。
夏媪抱着羊羔解释着买卖的来龙去脉:“母羊我已经买了。不过羊倌说他那还有几只吃奶的小羊,希望我晚几天再把母羊带走,我答应了。”
稚唯遗憾地咽咽口水,险险刹住对羊肉火锅的想象。
“那这只小羊是……”
“当吉祥物。”
稚唯:“?”
见女孙面露迷惑,夏翁凑近过来,压低声音道:“去年咱们一家
() 刚搬过来,过年没准备祭祀礼还能说是忙不过来。今年不一样,明眼人都知道咱家不穷,年节最好还是摆一摆祭品。()”
稚唯听后恍然。
是了,时人注重祭祀,哪怕他们一家不看重这个,也最好还是做出重视的样子。
入乡随俗嘛。
不过夏家并不是完全不祭祀,他们逢年过节会给灶神、先祖以及她去世的父母供奉瓜果、点心、酒。
当然,与羊头、猪头相比较起来,是看着简单了点。
现在普遍生活条件差,过年不讲究走亲访友,但乡里的年轻小辈会拜访乡长、里长以及三老?()?[()”“伍老”等德高望重者和年长者,聆听教诲,以示尊重与敬意。
夏家是外地人,夏翁纯按资历排不上三老、伍老,但论贡献他必然在列。
她家大父身上又有爵位,按照时下的认知,身份地位已然与寻常黔首不同,祭祀是得搞得郑重些,这样外人到夏家来,就不会因为没看见相应的祭品而觉得异样。
夏媪担心女孙不能接受祭礼,绞尽脑汁提议道:“若是阿唯不愿过年宰杀它,就和母羊一起养在家里,反正也费不了几个钱。”
到时候如果有人问起,夏媪就准备用“羊是吉祥之物”“饲养活羊更吉利”的理由搪塞过去。
稚唯闻言,摇头表示不用这么麻烦,自己不会抵触这些习俗,让大父大母自行安排即可。
“是啊,”系统哼哼道,“那是你家大母不知道你刚才在想什么羊肉火锅,若是知道,就不会这么说了。”
稚唯微笑回击。
[无所谓,你随便说,反正你又吃不着。]
系统:“……”
很气!
〈107〉
夏家开始养猪养羊的消息在六月的乡里之间只是一个小插曲。
大家正忙着收粟、种粟。
粟的春播在四月断霜之后,夏播在六月上中旬,都是约三个月左右就可以收获。
正是因为粟的种植时间短,收获次数多,粟米一直牢牢占据着主粮的地位,也因此,大秦管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