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觉得渺渺哭了,所以需要安慰。对自己内心没有一点触动。 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吗? “你可能真的不是人。” 如果迟堇渊不是质问语气,那他是在暗示或者说提示什么。 她其实不想回顾迟堇渊的话语,或许是因为他昨夜里语焉不详的回避,让她难得产生了过夜的恼意。可总是绕不开他。 桑榆开始复盘,或者是作证。 最初来到九城,猝不及防地遇见侵袭。 她是怎么想来着?侵袭没见过,应该很有意思,自己当做全息游戏地有意思。 就像她知道人被污染就会死一样的世界规则。 是理所应当的,应该是有趣的,是不可以挣扎的。 桑榆从未言明过使用完能力的情绪,不是呆而是漠视,仿佛心中被抽取了一块。 是她的思想在仿佛告诉她,不理解为什么她有此行为,因为不值得,没人值得。 她的道德感告诉她这样的想法很糟糕,所以第一次暴露给迟堇渊后她就没再多说什么,她在抑制这种想法。 然后看见了死亡,各式各样的死亡,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鲜活的生命逝去。 那一下给她的冲击力是极大的。 本该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是他们都格外珍视生命,却也愿意保护她。 她想实现他们的愿望。 那一刻感情冲破了漠视的枷锁,她选择了帮忙,不是奋不顾身,她只是觉得她可以试试,不行就算了。 后面和迟堇渊去了十一城。 一座死城。 死亡的意义被时间长河彻底磨平,她想象不出迟堇渊嘴里那家烧烤店的热闹,想象不到市民在那个环境下的富足生活。 被污染毁掉的城市,只有一片死寂。 “桑榆?中场休息结束了,你快上场!” “嗯嗯?来了——” 芦叶子拽起桑榆的手,结束上午的训练后□□给他们半天的假期。 现在在和莉莉她们组队,进行踢类似足球的团建游戏。 桑榆匆匆忙忙起身,面前没有对手。仓皇间回头,看见叶子狡黠的笑: “骗你的。你刚刚在想事吧?我们都打完这局了。” 啊…桑榆失笑:“谁赢了。” “当然是我们啊!”芦叶子很兴奋,因为对手几乎都是异者。 远处的骆姐打趣着作为对手的中年大叔。莉莉带来的几个年轻异者也控制不住地懊恼。 莉莉囧着脸,推了一篮子零食过来:“愿赌服输,愿赌服输。你们吃吧。” 叶子和骆姐轻聊几句,然后大声宣布: “一起吃吧。莉莉攒下来这一堆吃的可不容易。” 末世是很难有好吃的零食的,第九城更没有。 饶是这样,上次桑榆回来还收到了莉莉特地带过来的食物礼包,深怕她过不下去。 桑榆突然想到,自己的桌兜里还有前段时间没吃的饼干曲奇零嘴。 出门前剩下得不多,回来后多了很多叶子她们回赠送的东西。 那几天天天有人邀请她过去吃饭。她才知道原来这里也会有类似火锅一样的大乱炖。也看到了迟堇渊所说的罐装肉类。 几个人拼出火锅菜来,让食物在屋子里欢腾。 已经十二月了,这里的冬天不冷也不热。似乎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情景。 白烟在大叔的平房里肆意,锅底咕咕冒泡。酸酸辣辣的大乱炖,吃得每个人红脸热汗。 桑榆来这里后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她吃得很开心。 莉莉把她推到人前说要赢家先分吃的,他们吃剩下的。 桑榆笑了笑,一下子把所有零食都开了袋: “不小心都打开了,一个人吃不完,还是一起吧。” 在喧闹的起哄声中,桑榆成为了第一个吃零食的人。 咔嚓—— 她咬碎了风干的植物片,干涩有有一种后知后觉的回甘。 在场的人都是眺望计划,或是预备队的队员。 死亡。 生死对抗后的死亡。 桑榆眨眨眼,如果被侵袭后的城市会变得那般荒凉寂寥,那她确定,自己绝对不希望第九城的结局。 * 野外训练总是一天隔着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