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就行。 她不知道为什么城门一开就会让浓雾席卷,但现在头昏眼花,也许是因为前几次战斗对她这种现代人的影响太大了。 这个浓雾究竟什么时候会结束呢?桑榆在昏睡前思索。 以她的流落在外的经验而言,也许是再过几个小时吧。 再醒来时,城内依旧看不见天空。 薄雾弥漫,城里的能见度恍如前夜。那一瞬间,桑榆以为自己做了场大梦,战斗还未开始的前夕。 继而摸了摸还在身上的衣服,那个嫖来的白衣。 好吧,不是做梦。 她睡了很久,大概快十二个小时,现在是第二天半夜。推开窗子,城中巷子里倚着七零八落的污染和人形。比她睡前还要惨不忍睹。 肉眼里没有一个活人,耳畔没有声响,寂静地像一座死城。 桑榆沉默,她握着枪,出了门。 她在往通向城门的路走,一面走着,一面心坠入谷底。她刻意发出声响,她试探出声,可是无人回应。 这条路上没有活人,但有散布的逝者和各类污染。她甚至看见了莉莉那个前男友的惊恐的尸体。 很快发现了熟人。 倒在角落的男生面上被盖快残碎的被污得变色的白布,可是腰间别着昨夜她见过的枪套。 ……是左轮。 他的两只手已经消失不见,血液摊平在他倒下的地方。两臂上狰狞又残酷的撕裂。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桑榆走近,小心翼翼地掀开布。 男生的脸已经发生异变:头发变得棕黄,獠牙撑开了人类的口腔,瞳孔淡绿。应该是什么类猛兽的污染。 桑榆咽了咽干涩的喉腔又轻轻地盖上。她倔强地握紧了手里的那把已经被她改造好的枪。 发生了什么? 雾气散不开了吗? 那污染不就会一直亢奋下去吗? 桑榆意识到什么,继而往城门方向奔去。 尸体、污染遗留,深绿色、墨蓝还有人类的鲜血在街道上混杂出荒诞的漩涡。 快到城门时,终于如愿看到莉莉,还有残留的守军。 他们有人倚在墙边,有人还在守后戒备。 莉莉还活着,看上去经历过一场崩溃。李叔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军医在一旁陪护。 李达左小臂消失不见,断口处裹着一层厚厚的白纱。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汗。但还在轻声安稳面前的孩子。 断臂就在一侧,被一个粘稠的,不知何物的污染侵蚀,染得乌黑。 守卫在不远处持枪,银质的枪口再次瞄准桑榆。 桑榆停下了脚步,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