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沄潇用红绸卷着三个人一起赶路。 花白凤只觉得一晃眼,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倒退,她已没入了白云之巅。 四周除了云,还是云。 凌沄潇按照十二连环坞所查的魔教大概位置,带着三个人落地,站在漠漠大河岸边。 她看向花白凤:“自家位置在哪里,总该记得?” 花白凤不太想合作,扭过头去,理也不理她。 对方既然如此不配合,凌沄潇就只好找那个浑身裹着雾气的人,让对方帮她带带路。 她重新带着三人,尾随雾气人后头。 刚刚开始,玉罗刹也没发现自己身后多跟了几个人,等他差点回到总坛时,才惊觉背后多出人来。 他将西门吹雪夹在胳膊下,完全不顾冷着脸的小崽崽拼命扑腾,想要挣扎开。 “谁!” 他这一声质问刚刚出口,凌沄潇就带着两个小崽崽从天而降,并且将花白凤用红绸裹着丢到玉罗刹跟前去。 当然了。 在傅红雪的面前,她并没有做得太过分,只是用内力轻轻推过去。 即便如此,看到养母在地上滚了两圈,傅红雪还是不忍心,刚落地就跑了过去,完全不管自己的跛脚撞到地上的石头。 他半跪在地上,把花白凤扶起来,紧张地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玉罗刹看到凌沄潇,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你?” 他很是有些惊奇。 除了他那个便宜哥哥以外,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发现,还有人的武功能够练到天人之境。 对方既然能够追上他,想必修为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 凌沄潇的修为的确比玉罗刹要高出一大截,所以在外人看来,那将人身形面貌完全遮挡的雾气,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眼前这个人,是一个穿着交领黑白间色长袍,面容瞧着不过二十出头,长身玉立,面容姣好,一双狐狸眼睛格外灵动俊秀的年轻人。 ——年轻人三个字,只是针对她而言。 ——事实上,眼前这个年轻人已有百岁余。 凌沄潇没有回答他那句废话,而是用下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花白凤:“这是你们魔教的人,还记得吧?” 玉罗刹看着半坐起来的花白凤,眯着眼睛想了想:“他好像是我……咳咳,上一任的魔教公主。” 差点儿就说成了他便宜哥哥某个儿子的女儿了。 他哥哥那个人,四处风流浪荡,不知道留下多少儿子女儿,他实在认不过来。 他默念了两遍,现在他就是魔教教主,是个暂时替他哥哥背锅的大冤种。 凌沄潇对他话里隐藏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只是扬了扬袖子:“既然是你们魔教的公主,这般尊贵,相信你们魔教肯定不会亏待她。那这人,就还给你们了。” 玉罗刹看了一眼花白凤和傅红雪,有些不明白,她唱的是哪一出。 “这小崽子又是谁?” 凌沄潇似笑非笑看着他:“你们公主从别人手里抢来,虐待了七年的孩子。” 玉罗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怎么感觉……对方好像能够看见他的表情。 凌沄潇没有等他反应,让花花崽将雪鹅崽带回来。 花白凤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够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傅红雪。 傅红雪看着这样一双眼,眼眸低垂下,没能读懂那双眼里面的不甘心,只觉得对方已经厌恶了自己。 他任由花花崽把他拉开。 凌沄潇向前几步,把花白凤拉起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三枚金针,一枚是让你不能再说话,一枚是让你以后再也动弹不得,且失去武功,最后一枚保你性命,哪怕是遇到致命伤,都能让你苟活多两年,让你长长久久感受着当一个废人躺在床上的感觉。”她拍了拍花白凤的肩膀,还放了一句,“不必言谢,潇姐我从来都是个热心肠。” 花白凤本来就瞪大的眼睛,此刻就要瞪破眼眶掉出来。 如果她此时此刻还能说话,她一定会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凌沄潇。 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心里诅咒。 凌沄潇半点也不介意她那恨不得将自己活剐了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她从前当女帝的时候,不知道看了多少。 眼神要是真能杀人,要刀兵器械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