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沄潇清冷的嗓音,在小小的木屋里面回荡。 黑袍女子疑惑着打量凌沄潇,警惕道:“难道你是他的情人?” 说这句话时,凌沄潇分明听到她几乎是从唇齿之间挤出这样的话来。 听着这样的语气,她大概能清楚这个中的爱恨情仇与纠缠。 这太阳底下、三千世界情情爱爱的事情,左不过这样或那样,看得多了,都能从一个人说出的话里面,看出对方有几分情意。 从那擦得干干净净的,带有“亡夫”二字的牌位,牌位前面干干净净的香炉与新鲜瓜果,可以知道眼前的女子甚是喜欢那死去的男人。 不过从黑袍女子这咬牙切齿的语气,以及半分都不意外的神色来看,男子估计是个薄情人,有负于她。 这么看来,黑袍女子还不一定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再从她之前和傅红雪的谈话,可以知道这负心男人肯定家门不幸,惨遭他人毒手。 思绪不过眨眼之间便想明白。 傅红雪听到声音,提着刀闯了进来。 “娘亲,你没事吧?” 黑袍女子大声喊道:“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凌沄潇哪里会让傅红雪错过留在这里的好机会,她一个侧翻身,落到小崽崽面前,在他穴上一点,把人定住,又把血囊捏破塞进他嘴巴里。 再趁着自己挡住小崽崽的机会,做出一掌打在傅红雪胸口上的样子,把人推向门边。 她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 黑袍女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她只看到傅红雪像纸一样飘到门边去,脑袋软软垂下,有血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凌沄潇扭头看向黑袍女子:“现在,我只要把你和这个小婴儿杀了,这世间就只剩下我还记得他。等我帮他复仇了,我就去将他的坟刨了,找人将我和他埋葬在一起。这样,去到地府里,他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黑袍女子表现得疯疯癫癫,那她就装成比她更加癫魔的模样。 果不其然。 在她说出这样的话以后,黑袍女子脸色扭曲:“你休想!就算你把我也杀了,这世界上还会有一个人记得他的父亲是谁。” 凌沄潇向前几步,捏住她的脖子:“还有谁的孩子?” “我的。”黑袍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畅快,“我告诉你,这个小贱种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早已经被我送到了一个安全又舒服的地方去。你这一辈子都找不到他。” “告诉我,那孩子在哪里!”凌沄潇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死死盯着她的双眼,“不对,你肯定是在骗我。你想让徒我劳无功,找一辈子的人。我绝不会上当。” 黑袍女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癫狂又得意:“没有骗你。傅红雪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更加不是白天羽的孩子,我怀里这个孩子也不是我们的孩子。”她咯咯笑着,看着凌沄潇的眼神,满是戏弄,“我们的孩子,我怎么舍得让他一辈子都陷在仇恨之中?早已将他送走,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就算这辈子、下辈子,找上十辈子,你都不会找到他。” 凌沄潇一把将她推开:“就因为傅红雪不是你的孩子,你就忍心这样对他?” 黑袍女子下意识反驳:“是!别人的孩子怎么样,与我何关?白天羽的仇,始终得让一个人来报,他只是不凑巧,被我碰上了。” “那你怀里这个孩子,是你觉得傅红雪不会再回来了,又不凑巧,被你碰上?”凌沄潇说这句话时,语气多了几分讥诮。 “我花白凤堂堂魔教公主……”说到这里,她突然醒悟过来,“不对。你不是白天羽的情人。” 凌沄潇后退两步,解开傅红雪的穴道,脸上那癫狂的讥笑的表情全部消失,恢复一贯的漠然。 “我的确不是。” 花白凤眯了眯眼睛,有些不适应门户敞开的自然光:“你是傅红雪的什么人?” “我是他……”凌沄潇朝窗外招了招手,“朋友的夫子。” 看清楚屋里人手势的花花崽,从枯黄的草丛当中冒出来,一路小跑进屋。 他跳进门槛,慢慢走到一直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的傅红雪旁边。 花白凤冷笑一声:“夫子?” 凌沄潇抬手用红绸将小婴孩卷来,抱在怀中。 花白凤还以为她要偷袭,下意识往后躲闪,没料到对方竟然只是想要抱走小婴孩。 “这孩子,你从哪里掳来?” 怀里的孩子格外乖巧,不哭不闹,见了人还会张大嘴巴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