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奋勇冲杀的赵军士卒,嬴成蟜缓声喃喃:“此为计乎?”
“此儿戏也!”
“寻常将领或可如此行策。”
“然,此将乃是赵国武安君也!”
羌槐等人因任游所部的迅速反攻而倍感慨叹,认为嬴成蟜破解了李牧的诱敌深入之策。
但嬴成蟜却有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李牧绝对是诱敌深入的行家里手。
于此战,李牧先来上一手赖以成名的计策看起来也非常合理。
但!
在嬴成蟜看来,由李牧亲自布下的诱敌深入之策绝对不应该如此粗浅和简陋!
那突然回身反攻的任游所部更是让嬴成蟜倍感怪异。
任游所部的反攻太快也太果断了,就好像李牧早就知道嬴成蟜不会中计一般。
嬴成蟜怎能不将警惕心拉满!
沉吟间,嬴成蟜沉声开口:“传令我部,迫降赵军,以求迅速结束此战!”
“传令都尉苏角,无论赵军如何作态,皆禁止追击,必当固守后峧山!”
通过旗语看到嬴成蟜命令的苏角满心无语。
苏角所部西侧,赵军残兵虽然落入秦军埋伏之中,但长平之战早已给赵军将士们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只要还有一点生机,赵军残兵便不愿请降。
而偏偏,迅速回身反攻的任游所部给赵军残兵提供了不止一点的生机!
原本苏角所部是在与嬴成蟜所部配合着夹击赵军残兵。
但转眼间,就变成了赵军残兵配合着任游所部夹击苏角所部!
沉吟两息后,苏角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道:“禁止追击?”
“本将能扛得住赵军夹击而不败便是万幸。”
“有何余力再去追击赵军啊!”
“君上未免太看得起本将了些!”
但,谁让君上就是这么看的起本将呢?
本将又岂能愧对君上的信任!
哪怕豁出这条命,本将也要让本将所部从无法追击的被动局面转变为不愿追击的主动局面!
甩落枪杆上的碎肉,苏角向前猛然一窜,手中长枪如灵蛇般绕开那一片枪林,而后双手手腕一震,便催动枪头绽若梨花,更是将一小片枪林拨乱。
“立夫!”
伴着苏角的喝令,紧随于苏角身后的立夫迈步前冲,手中长枪顺着苏角荡开的枪林稳准狠的刺入一名赵军士卒的咽喉之中!
枪林更加杂乱,苏角顺着立夫破开的缺口矮身前冲,手中长枪点中一名赵军伍长的喉结之后,如蜻蜓点水般游向另一名赵军士卒的心口。
连刺连点之下,仅只二息时间,三名赵军便死于苏角枪下!
陡然一空的身前让赵军士卒们目露错愕。
显露于袍泽尸首之后的苏角本人更是让赵军士卒们心中大骇。
苏角没有停止杀戮,只是怒声爆喝:“众将士,随本将杀敌!”
猛将最爱的,永远是小兵团作战。
较少的人数能够让猛将们将个人勇武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今,秦赵两国虽然都派遣了数十万大军,可狭窄的陉道空间却以地利创造了小兵团作战的环境。
苏角的个人战斗力从未有一日如今天这般得到空前的展现。
枪过,人亡!
而比之苏角杀伤更甚的,则是那立于山坡之上接连激发弩矢的五千名秦军弩兵!
“冲啊!继续向前冲!只要救回袍泽我部便可撤军!”
“彼其娘之!前方有杀神堵路,我等如何前冲!便是前进,也不过是排队送死而已!”
“快举盾!山上弩矢更凶也,若不持盾,则我等皆难存活!”
“盾兵已被调往前线以求挡住那杀神的枪,我等已无盾兵可护!”
“盾兵可曾挡住那杀神的枪?”
“未曾!!!”
任游所部原本是斗志昂扬而来。
他们本以为他们不止能救下赵军袍泽,甚至还能斩获不菲的军功。
结果……
前有苏角堵路,不得寸进。
上有秦弩漫射,死神随行。
任游所部动弹不得,只能被堵在陉道之中,被动承受着弩矢的射击。
很多赵军士卒至死都没办法接触到秦军。
这特么怎么打!
李牧也在望着苏角,慨然而赞:“不愧为秦国第一猛将。”
“果真悍勇无双!”
如果用人命去堆的话,总是能将苏角堆死。
但,没有必要。
在李牧看来,战争不应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会因一两名猛将的生死而改变。
李牧只是冷静的开口道:“传令都尉任游,撤军诱敌!”
“传令都尉扈穹后部,自行逃脱!”
鼓声大作、旗帜飘扬。
被困于包围圈中的赵军士卒们面露绝望。
所谓自行逃脱听着好听,但他们为何现在还被困于秦军埋伏之中,是因为他们不想逃吗?
是因为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啊!
“彼其娘之,既然主帅不救我等,那我等就降了!”
“这可是秦军!尔等怎敢投降!便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