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韦最柔软的防线。
吕不韦可以和嬴成蟜斗的你死我活。
吕不韦也可以压制亲政之前的嬴政。
但吕不韦却不能压制亲政之后的嬴政。
吕不韦的思想不允许他逆改君臣之别,他只能劝说嬴政,最终由嬴政做出决定!
否则吕不韦便无法知行合一、思想出现自我矛盾。
嬴政手握的军权和嬴成蟜率领的家兵更能让吕不韦的肉体也出现自我矛盾。
一个能和嬴政斗个仿佛、受天下人敬重,最终却不得不听命于嬴政的大贤,确实比华阳太后更适合成为与两兄弟打擂台的敌手!
嬴成蟜笑而颔首:“母妃所言,有理。”
“未曾想,昔日儿与文信侯斗的你死我活。”
“结果儿非但救了文信侯一命,甚至还要臂助其还朝!”
“可真是……世事难料!”
吕不韦把他的所思所学都赠与了嬴成蟜,又把他的门客、人手甚至是隐藏极深的候者都交给了嬴成蟜。
在外人看来,嬴成蟜可谓是承了吕不韦衣钵。
但吕不韦却也屡屡曾试图置嬴成蟜于死地!
所以嬴成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和吕不韦之间那复杂又纠葛了十余年的关系。
韩夫人却是给出了总结:“唯利益尔。”
嬴成蟜和吕不韦之间所有交集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利益!
嬴成蟜和吕不韦之间那复杂的关系也都是出于一个原因:为了利益而做出的试探与妥协!
只不过嬴成蟜和吕不韦所求都不是真金白银的利益,而是实现个人理想的私利。
所以,哪有什么复杂的关系?
唯利益尔!
嬴成蟜轻笑:“母妃所言甚是。”
“诚如张良所言,文信侯还朝最为符合大王与本君的利益。”
“既如此,那便议一议该如何让文信侯还朝!”
嬴成蟜看向张良。
张良:???
君上,要不您先看看我今年几岁?
这么复杂的事,您问我?
张良迅速向帷幔后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让缓声开口:“某以为,若欲令文信侯还朝,其中关键在于大王,亦在于文信侯自己。”
“其中关窍,唯长安君可破!”
“但长安君却也只能破其关窍,余下事需要由百姓来竟功。”
“所以,文信侯还朝之路必定道阻且长。”
“但文信侯还朝之路本就能部分实现大王和君上之策。”
“时间长短并不重要。”
嬴成蟜坐直身子,认真的说:“还请张天安细细道来!”
事实证明,妫灵和姬薇不等嬴成蟜是对的。
书房内的四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只是认真探讨着关于天下未来的大事。
直至一声低呼响起,才惊醒了书房内的众人。
“夫人、公子,时已至平旦(3:00),再有一个时辰便是开镰之时了。”
听着宦丞张铭的呼声,韩夫人微怔:“时竟已至平旦?!”
“蟜儿你……”
韩夫人下意识的就想让嬴成蟜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但却又觉得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算是睡,恐怕也睡不安稳。
嬴成蟜笑而起身道:“无碍,不过是一夜未眠而已。”
“儿出征之际时常如此。”
“今日有劳张天安,却烦请张天安再沿着你我方才所说,细细思虑一番。”
“本君还要主持秋收,便先行告退。”
张让声音疲惫的说:“老朽老矣,着实疲累。”
“待老朽思虑妥当,会将老朽所思撰于书面、告知良儿。”
“长安君若有不解,询问良儿便是。”
嬴成蟜笑而摇头:“那可不行。”
“有事弟子服其劳。”
“本君今日主持秋收正是劳累之际,自当让张良陪侍本君身侧为本君劳之。”
张良小声抗议:“良,未曾拜师,更不曾送上束脩!”
张良当然知道拜入嬴成蟜门下对他、对张氏有多大的好处。
但张良真的真的不想和这个喜欢捉弄小孩的大魔王经常见面呀!
嬴成蟜敲了下张良的脑袋:“本君给你上的那么多课莫不是白上的?”
张良不由得对帷幔投去求助的目光。
帷幔后却传出了张让感激又略显愧疚的低呼:“多谢。”
嬴成蟜洒然一笑:“张良,我们走!”
用过朝食后,嬴成蟜带上张良和一众家兵、门客、仆从,韩夫人带上妫灵三女并长安宫臣属。
一行数千人浩浩荡荡的走向长安乡西的田亩,便见早有一支更加庞大的队伍等候于此!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