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项荣包围,起因乃是嬴成蟜把佯攻变成了主攻,直接攻灭了魏国。
此战关中地之所以兵力稀薄,其一在于桓齮所部全军覆没,其二便在于嬴成蟜又一次率军一路向东推进,本该留驻于江汉平原的兵马却一杆子直到了阖闾城,以至于无法迅速回援!
所以严格来讲,嬴政两次冒险守城都是因为嬴成蟜的肆意妄为!
嬴成蟜顿时就没了底气,讪讪道:“那是一定,那是一定!”
“说起来大兄你可能不信,弟此次出征着实没有想过要转战七千余里!”
“弟真真是只打算据守江汉之地、夺回我大秦疆域而已!”
“只是,谁能想到啊,楚上柱国就那么败了!楚地游侠贼匪竟那般给弟脸面!楚国内部矛盾又如此深重!”
“弟着实是被裹挟着攻破了楚国国都,而非有意如此!”
楚王负刍:???
看着嬴成蟜在嬴政面前一脸讪讪的说出这些话语,楚王负刍总算明白赵王偃为什么会被嬴成蟜气死了。
在不当人这方面,嬴成蟜从不让人失望!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大楚太过孱弱,可真是对不起你了啊!
楚王负刍怒声低吼:“秦长安君,尔安敢如此折辱寡人!”
嬴成蟜冷然看向楚王负刍:“看在你是楚王的份儿上,本君留你一命。”
“但尔不曾令邯郸城内的楚人策应我军,甚至就连赵王偃驾崩的消息都不曾传出,尽失与本君之诺!”
“这笔账,本君可不曾忘却!”
“再敢狂吠,斩汝首!”
看着嬴成蟜那冰冷而毫不掩饰杀意的目光,楚王负刍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发出一个声音,嬴成蟜就会立刻拔剑砍了自己的脑袋——哪怕此地是咸阳城门!哪怕周边群臣林立!
因为此人,就是個疯子!
楚王负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满心无语的看着嬴成蟜又换上一脸讪色,诚恳保证:“从今往后,弟必定严格遵照军略行军……”
“不!”
“此战过后,弟再也不挂帅出征了!”
嬴政笑而反问:“王弟果真能忍得住?”
嬴成蟜洒然道:“瞧王兄这话说的,难道弟是那等渴血嗜杀之人不成?”
“与其纵马沙场,每日面临杀与被杀的抉择,弟更愿留于长安乡,钓上两尾肥鱼!”
颜聚等俘将不约而同的看向城门外。
在那里,二十余万枚左耳还在散发着腐臭之气。
而今,指挥大军将它们割下来的将领,却口口声声说自己并非渴血嗜杀之人?
谁信啊!
嬴政信了!
嬴政轻声一叹:“近岁大秦久战,着实是劳烦王弟了。”
“万幸,今赵、楚、燕、齐皆疲。”
“我大秦却愈发兴盛,大将频出。”
嬴政看着嬴成蟜,笃定的说:“从今往后,寡人定当谨慎持身、拣拔大将,护王弟纵情山水、钓鱼捉虾,而无须再去做不愿为之事!”
嬴成蟜面露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
嬴政肃然颔首:“一言为定!”
嬴成蟜这才张开双臂,玩笑道:“喏!看吧!”
“此番弟虽在外久战,但却罕有亲身杀敌。”
“大兄的叮嘱,王弟可是一刻都不敢忘却!”
看着嬴成蟜那毛茸茸的暗红色披风,嬴政有些无奈。
你这竖子,以为能骗得过寡人?
别以为寡人不知你趁着振旅的机会仔细清洗了甲胄和披风!
但嬴政没有拆穿嬴成蟜,只是温声道:“王弟谨慎,则乃兄心安矣!”
“新甲已成,王弟且虽乃兄回宫,换上新甲。”
嬴成蟜大感诧异:“又造了新甲?”
“这会否靡费过甚?”
嬴政笑而摇头:“为护持王弟不失,花费再多又怎能算是靡费?”
说话间,嬴政和嬴成蟜下意识的并肩走向咸阳宫。
落在原地的群臣大将面面相觑,也只得步行跟在嬴政和嬴成蟜身后,向着咸阳宫而去。
入宫之后,群臣众将直往麒麟殿的殿前广场。
嬴成蟜则是跟着嬴政一起来到了御书房。
“接着!”
接住嬴政抛来的酒坛,嬴成蟜一巴掌拍掉封泥,仰头就是一口。
“呼~爽!”擦掉嘴角酒渍,嬴成蟜瘫在软榻上,感慨道:“还是在家好啊!”
嬴政手臂夹着另一枚酒坛走到嬴成蟜身侧,以手指夹住两枚酒爵放在了案几之上:“用爵喝!”
“好歹也是我大秦封君、名动天下的大将。”
“既已还朝,便当讲些礼仪。”
嬴成蟜在软榻上蠕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战胜自己的怠惰,懒散的说:“对着酒坛喝更畅快!”
嬴政无奈之下,只能亲自给嬴成蟜斟满一爵酒:“饮胜!”
嬴成蟜接过酒爵,嘿嘿一笑:“饮胜!”
两口甜酒入喉,舒缓了嬴成蟜的精神。
嬴政再次为嬴成蟜斟上酒水,随口说道:“弟对我大秦基层官吏缺额的担忧,有些过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