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楚军的速度优势在追击战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且秦军更北方就是奔流的长江,根本无法通行,秦军只能转进向西。
如此一来,苏角几部不止身后缀着大量楚军,前方还横亘着景颇所部!
鄂城之上,令旗摇曳。
李信见之不由得暗骂一声:“彼其娘之!”
“主帅就是对本将不满,就是在针对本将!”
苏角撇了李信一眼,沉声道:“主帅乃仁人也。”
“若是主帅对李都尉有所不满,请李都尉先行反省,是否是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且李都尉方才险些陷于楚军阵中,主帅依旧将如此重任交给了李都尉。”
“李都尉合该感激主帅的信任,而不是以为主帅在针对于你。”
“难不成,是李都尉自觉无法完成重任?”
李信眼睛瞪的溜圆:“本将会无法完成此任?”
“尔戏言乎!”
“本将倒是担心你能否完成主帅之令!”
苏角肃声道:“不劳李都尉费心。”
“既是主帅之令,本将拼死也会完成!”
旋即苏角看向羌槐,拱手一礼:“羌都尉,有劳!”
羌槐也拱手一礼:“固所愿也!”
垂落双手,羌槐断声厉喝:“左、前二部转进西南,右部转进西北。”
“中、后二部继续西进,全军加速!”
喝令间,羌槐所部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向景颇所部冲锋而上。
苏角所部却是开始减缓速度,趁机恢复体力。
李信一勒缰绳,断声喝令:“全军听令,前、中二部止步列枪阵,中部变前部,前部变中部,后部继续前进,越过中部后列阵备战。”
“左部南下、右部北上,作势夹击!”
面对李信的命令,李信所部将士不由得面露犹豫。
后面可就是茫茫多的追兵!
结果李信却让他们反向列阵?
这怕不是要让他们断后吧!
然而李信没有给予他们担忧的时间。
一夹马腹,李信策马抵至前部阵中,站在了前部将士们的身边,朗声高呼:
“长安君从戎以来何曾打过败仗?”
“这一切都在长安君的计划之中,我部也绝非是断后之部!”
“袍泽不退,本将不退!”
李信的话很有说服力。
虽然现在的局面看起来非常危险,但嬴成蟜屡战屡胜的战绩却足以碾碎一切犹疑。
而今,就连都尉都站在我们身旁,那还担心什么?
干就完了!
见军心可用,李信断声下令:
“举枪,杀!”
于混乱中,秩序重构。
李信所部前军趁着后军争取的时间重列枪阵。
一名名诏安军还在幻想着自己割掉秦军头颅后能得到的赏赐,出现在他们前方的便已不再是奔逃的秦军,而是一杆杆闪烁着寒芒的长枪!
“退!快退!”
“秦军不逃了,他们列阵反击了!快将前线交给正军,弟兄们撤啊!”
“前面的快跑啊!抢军功!抢赏赐啊!”
“莫要推了!前面有敌军!!!”
诏安军们惊呼着想要停下脚步。
但人潮不会因为少数人的心意便不再奔流。
更后方那些没搞清楚状况的诏安军还在呼啸着向前涌动。
跑的最快的诏安军根本无力抗衡身后的推搡,只能满脸绝望的被迫‘冲’向枪林。
“不!!!”
悲鸣间,根本无需秦军刺出长枪,一名名诏安军就自投罗网般‘主动’把自己的身躯挂在长枪之上。
只是数息时间,一杆杆秦军长枪就变成了一根根还在滴答着粘稠液体的血色糖葫芦。
李信毫不犹豫的下令:“一排退!”
“二排顶上!”
“中部列阵三番,弩矢漫射!”
“左、右二部,侧击敌军!”
李信所部枪兵如礁石般任由诏安军冲阵,屹立不倒,又像守株待兔的农夫,只需挺起长枪就可以坐等楚军送头上门。
中部弩兵瞄着楚军聚集之地漫射出大捧箭矢,无情的收割着楚军性命。
左右二部更是如两枚重拳般击向楚军薄弱的侧翼。
一时间,攻守似是再次易形!
然而李信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他深知能取得如此战果既是因为有备攻不备,更是因为诏安军本就不是精锐。
一旦楚军正军抵达战场,李信所部必将再次被团团围困。
这一次,李信所部可就不一定能再杀出重围了!
“快!快啊!”喃喃间,李信时不时就向北眺望一眼。
在李信焦急的注视下,景颇所部终于在羌槐所部的拉扯下出现了破绽。
苏角所部毫不犹豫的对准破绽,冲撞而上!
“杀!”
苏角的呼吸已经颇为急促。
但他依旧手握长枪冲锋在最前方,以一己之力扩大了景颇所部的军阵缺口,任由麾下士卒长驱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