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善,但臣谏大王莫要因一念之仁而坐视我大楚万民被贼匪袭扰!”
熊寻突然开口:“本官以为,大王所言甚是!”
“现下班师回朝,大不利也!”
“与其令我大楚将士们与诸贼军以命相搏,不若诏安一些精锐贼军。”
“行驱狼吞虎之策!”
楚王负刍满意颔首:“熊候奄此策,甚善!”
“如此谏言,方才是寡人心悦之谏!”
一些朝臣双眼一亮:“此策,妙啊!”
“难怪大王言称臣愚钝无情,与此策一比,我等方才所谏诚是不智也!”
“若行此策,非但可以迅速拉起一支剿匪军,避免贼匪迅速扩张,还能让前线将士安心杀敌,不破坏当下局势,更能避免诸百姓族人、族兵的死伤,何乐而不为!”
“是我等误会了大王!”
一策献出,三全其美!
楚王负刍与诸贵族的利益再次保持了一致。
不少朝臣眼中的杀意都转化成了浓浓愧意。
我等在盘算着弑杀王上、另立新王,大王却处处为我等考虑。
我等,该死啊!
然而昭岑却眸光沉凝。
不对劲!
昭岑很清楚熊寻就是楚王负刍的猎犬,熊寻的谏言毫无疑问是出于楚王负刍的吩咐。
但楚王负刍会这么好心?
一个主动联合诸贵族杀王登基的人,果真会变成诸贵族的忠犬,甚至主动为了诸贵族的利益而百般思虑?
昭岑沉声道:“臣以为,不妥!”
“贼匪作乱,皆有罪!”
“若我大楚只是因其掀起了更大的动乱便赦其罪,甚至是以爵位、官职进行诏安,这是对我大楚律法的亵渎,更是对安分守己之庶民的侮辱。”
“昔年我大楚诏安不过是择两三匪首而已,影响并不大。”
“但若是广开此例,臣恐有更多庶民、僮仆本无反心,却为求诏安而主动为贼!”
“实是为求一息之安宁而荼毒未来!”
虽然还想不明白坑在哪里,但昭岑本能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熊寻毫不犹豫的回答:“待清缴了国内贼匪之后,便令这些诏安之贼往秦楚战场。”
“世人皆知秦军悍勇,这些诏安之贼本就比不上我大楚将士,尽数战死于秦军剑下想来也是理所当然。”
饶是昭岑也不由得暗自咂舌。
这一招借刀杀人,够狠!
也够漂亮!
如果此策能稳妥实行,非但无须楚军阵亡一兵一卒,甚至还能压榨出境内贼匪的全部价值!
然而昭岑依旧颇为警惕:“熊候奄以为,当由谁人去诏安?”
“诏安之后,这些贼匪又该如何统属?”
熊寻沉声道:“本官以为,当今大楚正处于急世,行事不可拘泥。”
“所有朝臣、百姓皆可为使臣,以游说诏安贼匪。”
“然,即便处于急世,行事却也不能毫无规矩。”
“根据贼匪兵力、粮草、所占区域,我大楚当制定一套相对应的诏安规则。”
“兵力越多、占据城池乡里越多者,则可获封更高的爵位官职。”
“所有贼匪皆由被诏安之官爵最高者统帅。”
昭岑断声拒绝:“不可!”
“若由被诏安的贼匪掌控此军,则此军随时都可能降而复叛!”
熊寻微微皱眉:“昭令尹有何高见?”
昭岑略一沉吟,就给出了自己的诉求:“谁人诏安,谁人领导,谁人负责!”
“若有贼匪降而复叛,亦罪负责诏安之人!”
听起来昭岑似乎是在强调责任划分,给每一名有心诏安贼匪的人都加上了个紧箍咒。
但实际上,昭岑此举却将统合为一的诏安军分化成了各个大族的私兵!
熊寻怒道:“昭令尹此谏,非是为国,实是为百姓谋求私利矣!”
“昭令尹可还记得您不只是昭氏族长,更是我大楚令尹乎!”
楚王负刍突然开口:“大楚百姓乃是我大楚的基石,亦是我大楚的柱梁。”
“百姓富足,则大楚富足。”
“百姓稳固,则大楚稳固。”
“为百姓谋求利益,没什么错。”
听着楚王负刍这话,就连昭岑都有些恍惚了。
如果真的允许了他的谏言,那这诏安之策无疑会大大提升各大族的军事实力。
难道楚王负刍果真是在处处在为楚国贵族们考虑?
熊寻焦声道:“可是……”
楚王负刍摆了摆手:“左右最终这些被诏安的贼军都要填入秦楚战场,借秦军刀刃杀之。”
“究竟归属于谁人,并不重要。”
“就依昭令尹此言!”
“但是……”
一个‘但是’,引得一众贵族的心又提了起来。
楚王负刍继续说道:“上柱国所部战损良多,秦长安君却凶猛悍勇。”
“既然国内困局已有破解之策,寡人意欲再兴兵以援上柱国所部。”
“诸位爱卿以为,何如?”
一众朝臣面面相觑。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