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怎么也得睡个好觉先!”
“你等看到城头秦军那紧张的模样了没?老将皆言秦军悍勇,吾观之却如土鸡瓦狗尔!”
秦军:啊???
合着敌军是在吓唬我军?!
敌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我军竟已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张浦:(ノдヽ)
看看自己还指着赵军的剑刃,再看看撤退的赵军。
张浦面颊发红。
好尴尬啊!
还剑入鞘,张浦强撑着淡然平静的面色沉声开口:“敌军见我军战意如虹,惊惧而走。”
“如此可见赵军畏我大秦锐士!”
“只要我军保持住这股气势,胜利便至!”
“届时,二三子皆有功也!”
一众秦军也若无其事的收起兵器,齐齐高呼:“唯!”
刘徬低声道:“赵武安君奇计百出,此次用计奇诡,必是有所图谋。”
张浦也是眉头紧锁:“但我军却拿赵军无可奈何!”
“只能有劳刘县尉多多费心,好生戍守城墙了。”
刘徬不嫌弃守夜兵力过多了,当即肃然拱手:“唯!”
张浦也不敢回府休息了,在城下就近找了间民房,没脱甲胄便躺上软榻,强行闭上双眼以养精蓄锐。
然而张浦才刚睡着没多久,又是一阵怒吼突然响起。
“冲杀!”
“攻破敌城!”
张浦浑身一个激灵,豁然睁开双眼、翻身而起,迅速奔赴城墙。
然而当张浦抵达城墙,看到的却只有赵军的背影!
目送赵军远去,张浦目露错愕:“赵军又退了?”
“还是未曾发起攻城?”
刘徬眉头紧锁,缓缓颔首:“抵近城墙百丈后,抽身就走。”
“即便下官故意放了几个破绽,敌军也没有丝毫攻城的念头。”
张浦无法理解的发问:“赵武安君究竟意欲何为啊!”
刘徬沉声道:“若下官所料不错,应是意在疲敌!”
“通过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的恐吓,以消磨我军的士气、体力和精力。”
刘徬这么说,张浦就懂了。
这一招嬴成蟜在灭魏之战时也用过。
但彼时嬴成蟜是奔着熬老头去的,李牧却是奔着熬小伙儿来的!
张浦沉声开口:“赵军连续两次疲敌我军都未曾应对,赵军理应已经懈怠。”
“待到赵军再次疲敌,本官亲率正军出城冲杀一番!”
“或许能重创敌军士气,为我军争取更多的时间!”
刘徬连声道:“赵武安君最善诱敌深入。”
“若县令率军出城,恐会落入敌军埋伏!”
张浦恨恨的一拍城墙砖:“难道我军就要如此被赵军牵着鼻子走吗!”
出城追击可能会被埋伏,不出城追击又要被敌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合着怎么做都是错的!
刘徬目光穿透黑夜看向赵军军营的方向,眼中满是不甘。
刘徬自幼学习军略,看过的兵书不一定比李牧少,李牧知道的那些军略刘徬大多也知道。
在看兵书时,刘徬时常无法理解,那么简单的计谋而已,怎么就能大破敌军?敌军将领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今天,刘徬终于明白了。
兵书上那些充当背景板的将领或许不是看不明白计策,而是看明白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甚至就连他们想出来的破局之策也只是对方计划中的一环而已!
刘徬绝望轻叹:“坚守待援,是我军唯一的选择。”
技不如人,就别玩花的了。
老老实实的严防死守吧。
张浦恨声道:“那就守!”
“刘县尉去休息一番,本官守城。”
刘徬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士卒们却未曾换防,依旧握紧长枪严阵以待。
但过了许久许久,他们都没等到赵军的再一次恐吓。
平旦二刻(3:00)。
美美睡了一觉的李牧走出大帐。
认真洗漱过后吐掉漱口水,抬头间,灯火通明的屯留城映入李牧眼帘。
一抹轻松的笑容挂在了李牧脸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城士卒确实敢战。”
“然,这份敢战之情能坚持几次?”
李牧悠然下令:“令,傅抵所部,强攻北城!”
“傅抵所部接敌之后,赵葱所部强攻东城!”
传令兵肃然拱手:“唯!”
战场上,万余赵军再次脱离军阵,向着秦军城墙发起冲锋。
张浦豁然起身,冷声开口:“果然又来了。”
“弩手列阵三番!”
“第一排,仰高四,目标正前方。”
“放!”
弓弦之音再次炸响,赵军依旧闷头冲锋。
一切的一切都好似前两次攻城的重演。
秦军士卒扣动扳机时不再带着火气,眼中的杀气也被疲惫和困倦所取代。
射吧,射吧。
再射几轮就可以换岗休息了。
然而让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