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需要五名青壮忙活旬日时间。
这也是他们更倾向于劫掠、卖鱼,而不是种田的根本原因。
投入太大,产出太低。
收的还没吃的多。
但现在,仅仅只是两个时辰的时间,只用三人之力竟已经完成了七分田亩的开垦!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们完全可以通过种田来养活自己了!
陶广反手握住了陈利的胳膊,激动的说:“寨主,容俺们休息半个时辰。”
“不!”
“一刻钟!”
“现下距离落日还早,至落日之前,俺们至少还能再犁出一亩田来!”
其他水匪也忍不住了,连声道:“寨主,您别看陶广胳膊粗,但俺的力劲更大,俺来拉!落日之前,俺至少还能再犁出一亩三分田!”
“俺来!俺比牛的劲还大!落日之前,俺至少能犁出一亩半!”
为了更多的粮食,为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有水匪不自主的卷了起来!
陈利畅快大笑:“何须急切?”
“莫急!今日不过是用以验证,以后大家都有机会!”
“彼时切莫嚷嚷着累才好!”
所有水匪振奋高呼:“绝不喊累!”
他们是天生喜欢当水匪吗?
不!
彭蠡泽水匪中的大半都是昔日权贵们的奴隶,小半则是昔日权贵奴隶们的后代。
他们确实有着相对于普通奴隶而言更强的反抗精神,但他们却并不是天生就喜欢当水匪的残暴之徒。
如果有的选,他们也希望能守着一亩三分田,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曾经,他们没得选。
奴隶主压迫他们。
老天爷不给饭吃。
但现在,一个选择的机会摆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岂能不激动!
陈利沉声而喝:“那还不速速拜谢贾先生?!”
所有水匪齐刷刷的转身看向庄贾。
方才的所有警惕和敌意尽数消失不见。
所有人像是看待再生父母一般崇敬的看着庄贾,齐声嘶吼:“拜谢贾先生!”
纵是庄贾,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抬了几度。
拱手还礼过后,庄贾认真的说:“此犁虽好,陈寨主的验证之法却不准确。”
“虽然两位壮士仅用两个时辰就犁出了七分田,然,某观这两位壮士却已疲惫至极。”
“若是不想日后留下暗疾,必当好生休息才能继续耕种。”
“如此算来,一日下来两位壮士不过是能犁出一亩一分左右的田亩而已。”
陶广想要辩驳。
他的力气可大着呢!
但陈利却知道,陶广这种状态是不能持久的,但种地恰恰是个持久的事。
所以陈利按住了陶广,认真点头:“陈某受教。”
“然,即便只是一日能犁出一亩一分左右的田亩,于我等而言也是大喜之事。”
庄贾继续说道:“今日所耕之地虽非水田却十分湿润,这令得耕种愈加轻松。”
“若是换做旱地耕种,两位壮士或许便仅能犁出九分地。”
“且依某观之,两位壮士尽是悍勇之士,若是寻常人拉动长安犁,一日能犁出一亩水田、七分旱田已是不易。”
陈利朗声而笑:“贾先生莫不是担忧我等真切使用之后失望,对贾先生心生怨怼乎?”
庄贾笑而不语。
庄贾游走在生死的间隙之中,背叛、杀戮、死亡是他的伴侣。
庄贾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性,庄贾只怕自己揣测的还不够黑暗!
陈利环顾所有水匪,沉声开口:“诞于彭蠡泽的弟兄或许不知道牛耕之利。”
“以二健牛抗犁,每日可耕旱田二亩!”
“以二驽马抗犁,每日可耕旱田一亩半!”
人群中不由得响起一阵嘈杂。
生于彭蠡泽的水匪瞪大双眼,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逃入彭蠡泽的水匪轻声一叹,眼中尽是对过往的怀念。
陈利加重语气:“故而贾先生以为我等会因这长……”
庄贾笑而提醒:“长安犁。”
陈利恍然道:“对,长安犁!”
“贾先生以为我等会因人力拉动长安犁一日仅能耕种七分旱田,而对长安犁加以鄙薄。”
“现在,告诉贾先生,我等会鄙薄乎?”
陶广等水匪失声大笑:“贾先生,我等绝非忘恩负义之辈,此物,实乃至宝也!”
“买牛一头,需七千两百钱,买某却只要四千三百钱,某拉长安犁比牛拉长安犁更逊诸多不是应有之意?”
“我等卑贱之人,如何与牛马相提并论啊!”
水匪们笑着说出了一个让人悲哀的事实。
在楚国买一头耕牛需要七千两百钱。
但买断一名成年奴隶只需要四千三百钱,买断一名未成年奴隶只需要二千五百钱!
而且耕牛在购买之后还需要好生伺候,不能打杀,否则就是砍脑袋的大罪。
反观奴隶?买过之后打杀随意!
所以对于水匪们而言,庄贾将他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