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指挥台。 见秦军只以少量精锐弓手射杀楚军先登,屈桓深深的皱起眉头:“秦军少箭?” 以精锐弓手点射楚军先登,可以大大降低对箭矢的消耗,让更多弓弩手得以轮休。 但这就是唯二的好处了。 漫射时根本不需要考虑精度问题,可以卡着弓弩的最大射程射击。 但点射却对精准度有较高要求,只能实现弓弩的有效射程。 即便站在城头之上居高临的射击,大部分精锐弓手的射程也仅有五六十丈。 所以精锐弓手大多都用于漫射过后的补刀,而不会作为主力输出。 以精锐弓手为主力通常只是守城方箭矢紧缺时的无奈之举。 可秦军的箭矢至于少到刚开战就捉襟见肘吗? 项燕若有所思道:“本将想起了一位故人。” 沉吟间,景岖所部已经保护着楚军弩手踏进安陵城外一百五十丈。 就在这时,安陵城北城门突然洞开。 三千名秦军弩手豁然起身,向着楚军方阵毫不吝惜的洒出箭矢。 只是一波轮射,三百余名楚军弩手便血洒沙场! 吓得景岖所部惊慌的下意识举盾挡在头顶,生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被射杀的倒霉蛋。 屈桓眸光一凝:“秦军是在勾引我军进入秦弩的最佳射程?!” 秦弩射程比楚弩射程更远了近百丈。 楚军弩手堪堪够得着安陵城城墙时,楚军弩手们便已经深陷秦军弩手的射程之内,便是退都不好退了! 项燕当即下令:“传令景岖所部,外松内紧,放秦军深入。” “传令都尉昭晃,引军前压!” 头顶有箭矢,身前有精锐。 景岖所部前军根本无法抵挡秦军带来的双重压力。 项燕的命令尚未通过传令兵下达,景岖所部的前军就已经崩溃。 昭晃所部才刚刚出发,苏角所部就已突入景岖所部的军阵之中。 伤亡陡增! 项燕却恍然而笑:“难怪本将观之眼熟。” “长安君战法竟颇有几分庞将军的影子。” 项燕和屈桓都参加了第五次五国伐秦之战,曾做过庞煖的部将,对庞煖的战术理念颇为熟悉。 而今得项燕点破,屈桓恍然:“不吝敌军攀城,主动邀敌近战。” “城为守军之盾,亦为攻伐地利,以攻代守,以守为攻,不吝逢险,依托城池攻守轮转。” “这确实是庞将军的风格!” “但秦国长安君的战法怎会有庞将军的影子!” 如果嬴成蟜是别的出身,观他此战战法便会让人怀疑他是庞煖的弟子。 但嬴成蟜乃是大秦王室子弟! 自打嬴成蟜记事起,庞煖就是赵将,更在力主合纵攻秦。 他怎么可能会教导一名出身于秦国王室的弟子? 项燕遥望站在安陵城头的嬴成蟜,目光颇为慎重:“庞将军不可能是长安君之师。” “长安君或是在与庞将军交战之际偷师所学!” 屈桓大感震惊:“只凭数月交战,便能学得几分庞将军的战术?” “何其荒谬!” 两军交战可不是两人捉对厮杀。 敌军的全貌不可观,敌将的思虑不可得。 在未窥全貌又无讲解的情况下,怎么学习敌将的战术战法?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项燕沉声道:“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扈辄等其他庞将军的弟子而今皆效力于赵,他们皆不可能将庞煖所授教给长安君。” 屈桓哑然。 确实,虽然嬴成蟜临战偷师很离谱。 但赵国将领给秦国公子当老师却更离谱! 项燕遥望站在安陵城门楼上的嬴成蟜,声音肃然:“为我大楚长久计,此战当不惜一切代价,斩杀长安君!” 屈桓有些诧异:“即便是我军损兵折将,甚至此战战败,上柱国也不惜击杀长安君?” 项燕反问:“如此大将,屈司马敢让他成长起来吗?” “今日之长安君,便已连灭韩、魏。” “但他今年方才十八岁!” “他还在不断学习、成长!” “屈司马可敢想象此子七八十岁时会何等恐怖?!” 战国末年,各国主将的平均年龄都颇高。 四五十岁的主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