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名身穿魏军军服,眼中却露出贪婪与杀意的魏军,张耳怒目圆瞪:“本官乃是外黄县令张耳!” “尔等安敢对本官不敬!” 一声断喝,吓的叛军们下意识后退。 但人多势众之下,叛军们却大起了胆子,手握长枪一步步走向张耳。 “张兄!” 一声吆喝突兀的响起,紧接着数匹战马撞开叛军,显露出站在战车上的刘季。 张耳脱口而出的发问:“刘先生座下战车何来!” 刘季露出灿烂的笑容:“东北方向有一支战车兵要跑却未曾逃走,车兵已被尽数射杀,这车某就取走了!” 张耳微怔。 东北方向? 赵蒜所部也崩溃了!!! 见张耳还愣在原地,刘季显出了几分焦急:“张兄,快上车!” “刘某带你杀出重围!” 张耳回过神来,正欲走到战车行驶方向的侧边,却见那战车竟然突然向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刘季恼羞成怒的用力将马鞭甩向拉车的战马,口中还在喝骂:“尔等莫不是听不懂人话?” “西!快往西跑!” “汝母犬也!安敢不听乃翁吩咐!” 张耳:??? 话说的热血沸腾,结果你丫不会驾车啊! 刘季的到来没能帮到张耳,反倒刺激了叛军的神经。 他们不再顾忌张耳的身份,齐齐向着张耳跑来:“杀!” 一杆长枪荡开刺向张耳的枪林,陈馀一把捞住张耳,撒丫子向刘季狂奔而去,口中怒斥:“彼其娘之!刘季你特娘的莫要再打马了!给乃翁拽缰绳!” 刘季赶忙用力拽缰绳,四匹战马终于停下脚步。 陈馀一步前踏,跳上车右位置。 刘季顺势松开缰绳,握住张耳的手将他拽上战车,口中高呼:“快跑!” 陈馀急切而怒:“无须伱废话!” 一甩马鞭,战车在陈馀的驾驶下向着西南方向快速冲去。 刘季对着陈馀身后的空气打了一套组合拳,恨声道:“乃翁必当好生学习驾车之术。” “他日若再有逃亡之事,必不会再求他人!” 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见张耳呆愣的坐在车板上一言不发,刘季蹲下身子关切的询问:“张兄可无恙?” 张耳呆滞的目光终于多了些许灵动,声音沙哑的开口:“本官无碍。” “但我大魏……我王……” 张耳不忍吐出那让他心碎的话语,只是僵硬的转动脖颈,想最后再看一眼大梁城。 入眼处,依旧是那被火光映红的天空。 橙红色的天空下流淌着殷红的血。 一道身穿冕服的身影正撸起袖子,双手握槌对着汾鼓重重砸下。 秦军如蚂蚁般向那座当世第一坚城攀爬而上,一名名魏军绝望却坚决的拼死抵抗。 南水门的青铜栅栏缓缓上抬,隐隐露出水门后舟船的影子。 等等! 冕服?!! 张耳:Σ(っ°Д°;)っ 张耳豁然起身,垫着脚看向城门楼的方向:“王上?”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道冕服太过耀眼。 遍观大魏,除魏王增之外谁还能身穿冕服出现在此地? “王上还活着!” 张耳大喜又大怒,心情像过山车一样急速拐弯,怒声高呼:“秦军骗了我们!” “若北城门破,王上此刻要么已经退守大梁宫,要么自南城门杀出。” “王上不可能依旧亲自站在南城门楼上擂鼓助威!” “秦狗无耻之尤!” 张耳扯着嗓子嘶声高呼:“大魏的袍泽们!” “王上还在死战,我等怎能怯战!” “回身,冲杀!” 听见张耳的呼声,不少魏军都下意识的看向身后。 几乎所有县令和将领都在招呼着将士们回身掩杀。 但,有用吗? 在营养并不均衡的现在,大部分魏军的双眼都无法穿透夜色看清站在城楼的魏王增。 少数能看到魏王增的士卒非但没有升起战意,反倒是松了口气。 既然王上仍在死战,我等便可先逃了! 至于回身作战? 作什么战? 而今魏军援军已经完全土崩瓦解,回身作战就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