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敌手今日于本君住处纵火,敌手的注意便当集中于本君身上。” “本君会于雍受寝内拖延时间,劳苏不更率诸袍泽发起反攻!” 苏角轰然拱手:“我等早已准备好了穴攻地道,无须君上再以身犯险!” 嬴成蟜自信的笑道:“忘了本君是如何攻城拔寨的了?” “论玩火,本君自问不逊于人!” “找本君来玩火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苏角不太信。 毕竟水火无情。 玩火者终将自焚之! 但嬴成蟜如此笃定,苏角也自知劝不动,便坚定的看着嬴成蟜:“半个时辰!” “卑下只需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请君上迅速撤出火海。” “卑下必不负君上所托!” 嬴成蟜面向苏角、孬蛋等士兵拱手一礼:“多谢诸位袍泽相助。” “此战过后,本君必有重谢!” 孬蛋等所有士兵拱手还礼,带着满腔怒火向右陪寝跑去。 目送所有援军袍泽冲进右陪寝,嬴成蟜看向自己的家兵:“继续控制火势!” 一捆捆尚未点燃的干草被扔进大殿之中,甚至扔进了右陪寝。 一众家兵没有灭火,只是控制着火势的蔓延方向。 各个寝殿、朝殿被火焰点燃。 从寝宫之外看,雍受寝内的火焰已然冲天! 但燕路区域却仅有几座大门被引燃,保持着大体上的安全。 “咳咳~”半个时辰后,八夫咳嗽着跑向嬴成蟜,焦声谏言:“家主,就算火没蔓延过来,寝宫内的烟雾也太多了。” “已经到了约定时间,我等护着家主冲出去吧!” 嬴成蟜也感觉呼入的热气灼烧的气管发痛。 但嬴成蟜更清楚,半个时辰的时间远远不够苏角所部完成反攻后再行撤离。 看着愈演愈烈甚至蔓延至燕路的火海,嬴成蟜沉声开口:“转去前院!” 顺着燕路跑到前院,嬴成蟜就见前院的火势果然比后面三个院子都要小很多。 几名家兵正在挥舞铜锸,扑灭刀笔房内的火焰。 听闻嬴成蟜抵达,憨夫乐呵呵的低声开口:“家主,俺刚刚下地道看了眼,地道还安全着嘞!” 嬴成蟜松了口气,“善!” “保护好梯子,若火势骤然升腾,即刻顺着梯子爬出宫墙。” “若墙外卫兵袭杀,即刻顺着前院地道逃遁!” 一众家兵肃声回应:“唯!” 恰在此时,孙希那‘惊慌’的呼声从皋门之外响起,嬴成蟜嘴角微翘:“灭火!” …… 就在嬴成蟜穿过燕路向安全地带转移时,苏角等士卒却窝着满腔火气,顺着地道爬向西方。 虽然他们如今不在嬴成蟜麾下,但他们仍将嬴成蟜视作自己的将军。 如今敌军向我军主帅发起进攻,他们身为主帅亲信却不能保护主帅,甚至不知主帅生死。 他们心里岂能好受? 就连在地道内爬行的速度都比平日里快了太多。 突然间,孬蛋停在了一处死胡同里。 摸着墙边由石头构成的记号,孬蛋低声提醒:“到大郑宫了。” 一众士卒的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几分。 苏角推开孬蛋,抽出腿外匕首站在死胡同的最前端,双眼看向身后所有袍泽,沉声开口:“此战,九死一生!” “诸位都知道长安君是何等人物,他从不会对我等吝啬。” “若能活着回来,未来风光无限。” “即便战死于此,长安君也不会薄待诸位家眷。” “若有人不敢赴死,亦或是自觉被俘之前无法自尽,本不更不怪诸位。” “先退后,莫要参与此战,待大战之际再为君上效力也是一样的。” “但若因怕死而被俘,甚至被俘后说出些什么……那诸位三族难保!” 苏角认真的说:“要退者,速退!” 浓浓的黑暗让苏角根本看不清身后一众袍泽的动作。 可苏角同时也没有听到任何衣服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苏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温声开口: “苏某先行!” 话落,苏角以匕首小心挖掘着头顶的土层。 半晌后,一道月光终于顺着缝隙洒入地道之中。 苏角加快速度,将地道口附近的土全部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