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不解反问:“为何?” 嬴成蟜一边给两人斟酒,一边笑着开口:“我得留下来帮你。” “弟的难题解决了,接下来该解决王兄的难题了。” 嬴政轻笑:“兄有何难题?” “托王弟之福,母后已经应允了兄于明岁正朔加冠,加冠之后乃兄便能亲政。” “事情顺遂如此,便是兄都倍感惊喜!” 嬴成蟜放下酒勺,抬眸看向嬴政:“嫪毐呢?” 嬴政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兄令其把军权转交给杨翁子后,便将其打发去了雍都。” “身为南宫宦丞,自当侍奉母后左右。” 嬴成蟜平静的说:“王兄应能看得出,嫪毐最近行事十分怪异。” “此人散布谣言抨击兄继位的正统性,并嫁祸于弟,诬陷弟谋反。” “如此拙劣之伎俩即便未被弟识破,依旧会动摇王兄的王位。” “一条谣言,杀一伤一。” “那他所为何求?”嬴成蟜非常困惑的发问:“世人行事皆有其轨,嫪毐此举能为他获得什么?” “杀害了弟又得罪了王兄,他究竟是为谁而战?” “兄知否?” 嬴成蟜知道嫪毐为何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 但这件事可以由嬴傒说,也可以由华阳太后说,却绝不能由嬴成蟜来挑明。 因为大秦并不像其他国家和后世王朝一样重视嫡长子继承制。 在内有权臣、外有敌国的情况下,大秦有连续三位秦王选择传位给弟弟,紧接着又是传位于侄,然后继续兄终弟及。 而今大秦内有权臣、外有敌国,完全符合启用兄终弟及这一传统的条件。 只要嬴政当场暴毙,嬴成蟜顺理成章的就能继承秦王大位! 一名不住在王宫里的王位继承人竟然比当今大王更了解大王的后宫,甚至知道大王都不知道的宫闱秘事。 你想做什么? 除了要篡位之外没有第二种理由! 能从表层提醒一二,已是嬴成蟜能做的极限。 嬴政举起酒爵掩住了眼中的沉凝与晦暗,平淡的回答:“不过是一狺狺狂吠之辈而已。” “自以为有母后做保,便有心效仿那田常旧事。” “弟无须理会。” 嬴成蟜一脸诧异:“果真是要行那田常旧事?” “论权柄,相邦之权远胜嫪毐。” “论身份,嫪毐有王太后支持,但华阳太后可还坐镇后宫呢,祖母岂能容王太后肆意妄为!” “嫪毐他会那般愚蠢?” “弟总觉得这嫪毐恐怕有什么奇诡之计!” 嬴政笑了笑:“蠢笨之徒,从来不少。” “此等事皆交由相邦与太后费心便是,弟无须担忧。” 嬴政已经隐约猜到了嫪毐想做什么。 但嬴政并不希望嬴成蟜插手此事。 如此一来,万一嬴政死了还能有嬴成蟜继承王位,继续延续嬴姓血脉。 可若是兄弟二人都死了,这一支的血脉可就绝后了! 见嬴成蟜还有心说话,嬴政抢在嬴成蟜之前开口:“弟若不愿离开咸阳,那弟可愿担宗正丞之位?” 见嬴政如此生硬的转折了话题,嬴成蟜心里生出几分猜测。 当即也不再多言,只是痛苦的说:“王兄,你也知道弟是个惫懒人。” “这些年弟大多窝在长安乡赏花弄草、打猎走犬。” “今岁弟在外征战数月,废的心思比前面好几年加起来都多,实在是身心俱疲。” 嬴成蟜拱手讨饶:“王兄也不希望几年后弟比王兄还显老吧?” “允弟还乡修养可好?” 嬴政笑骂一声:“你这竖子!” “宗正丞可是秩千石之职,旁人想担还求告无门呢,你还推拒?” 嬴成蟜理直气壮的说:“弟尚未加冠,不是竖子是甚?” “王兄,弟都尚未加冠呢,各位宗室长辈怎能愿受弟调遣?” “王兄你这不是给弟找不痛快呢吗!” 以孺子之身去号令大家族里的一群长辈? 即便在后世这都不是什么轻松事,更遑论在大秦了。 嬴政沉声开口:“寡人等不到伱加冠了。” “渭阳君私心大于公心,与为兄心思不一。” “三年,为兄给弟三年时间掌控宗室。” “三年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