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小院,灰砖绿瓦,墨绿青苔覆盖,周围植被茂密,往远处看,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一片黑乎乎的景象,不见天日。
院内有一大口水缸,里面盛满了天上落雨。
落雨无根,水尤清洌,用来滋养蛊虫最为绝妙。
魏武风被老师训斥一番之后,老老实实去水缸处清洗精神。
站在水缸前,水面上映出他的脸庞,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眉毛胡子全部都拧到一块儿去了,他抚摸着自己的脸,都被吓了一跳。
“魏武风啊魏武风,你怎么可以这样……欲成大事,须容光焕发,春风得意!怪不得老师如此生气……”
魏武风自言自语的说完,一头扎进水缸之中,咕嘟咕嘟水花翻涌,他狠狠的将自己的眉目都清洗干净,只有理鬓束发,用发髻将长发紧紧的挽在脑袋上。
一系列流程下来,倒也算眉清目秀了些。
“呼呼呼……”
他深呼吸了几口,脑袋也清醒了不少,将仇恨和愤怒尽可能的压制在内心深处,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扇木门面前。
“老师,弟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邋遢糊涂,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改正。”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房间内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进来吧。”
“是,老师。”
魏武风推门而入,进门之后,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老师原谅。”
这时候,魏武风再看那瓶瓶罐罐,偌大透明玻璃瓶中,无数的毒虫撕咬,疯狂的尖叫着,发出刺耳的悲鸣之声,他打了个寒战。
“师父,这都是你最爱的蛊虫啊,怎么会让他们相互厮杀?而且……有的已经死了啊……”
魏武风震惊不已:“那七宝蜈蚣,还有金花蛇,巨鼎鸳,都已经被活生生咬死了??”
池微法只是平静笑笑:“只有能够在厮杀中活下来的,才是最好的!”
“哦……”
“弟子明白了……”
魏如风半信半疑,他也想不明白,也不懂得这些术法之道,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池微法开口:“说说吧,刚才着急忙慌的进来,要找我说什么事?”
“魏子卿没死!”
一提起这话,魏武风立刻就又显出着急的情绪来:“我原本以为,魏子卿走水路横遭不测,性命堪忧,简直是天助我也!他一死,师父便可助我出山,争取港府大王之位!”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神医少年,就连宋九州都束手无策的伤势,他居然给治好了!真是该死啊!!”
“你呢?在港府之中,不受待见?”池微法依然平静,嘴角上扬,带着浅浅的笑意。
“是啊!”
魏武风气愤扼腕:“那些下人们,简直不知死活!!”
“路边一条狗对你狂吠,你会跑过去咬他一口吗?”池微法反问他。
“啊?这……”
魏武风不知道师父为何这么说,想想之后,摇了摇头:“那自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池微法道:“下贱人等,看人下菜,知你庶出不得势,又猜魏子卿必将继承大统成为一代女王,他们趋吉避凶,又如何会尊重你呢?”
“可是下贱人终究是下贱人,等有一天你荣登皇位的时候,他们自然又会对你奴颜婢膝,恨不得帮你舔脚趾。不过都是得势与不得势的区别罢了,你只需要把他们当一条条猪狗马牛看待便是,又何须气大伤身呢?”
“这……这。”
魏武风一听老师这话,顿时茅塞顿开,如同醍醐灌顶。
“老师,学生明白了!!学生明白了!”
“听闻老师一番话,胜读十年圣贤书!老师,有朝一日我登港府大王位,国师之位非老师您莫属!”
池微法笑而不语。
又说道:“至于魏子卿不死,也在我意料之中……”
“她命数不该在这个时间段断绝,又怎么会生无妄之灾而送命呢。”
池微法摇了摇头:“前几天你兴奋张狂的要去刺探情报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不在计划中的事情,不要抱有希望,乐极生悲,你偏不听。”
“弟子知错了……”
“可是老师,弟子还有一事不明,您如今的实力远远超过那女子魏子卿,你为何不直接出山杀了他!?”
“魏千秋没有嫡出子嗣,只有两个女儿魏子卿和魏灵清,小女儿魏灵清手无缚鸡之力不足为虑,大女儿魏子卿只要一死,我虽未庶出,也是顺理成章的谋取王位!你为何不杀她!?”
“杀魏子卿?”
池微法连连冷笑:“杀她容易,我现在以什么理由杀她?为了辅佐你上位?”
“难道不可以吗?”魏武风大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