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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念归元(1 / 3)

第十七章万念归元

“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

这一路便莫名的忐忑,扰乱了即见玄音的喜悦。牵着无衣踏上石板路,走到“玄音阁”的门前,元宇确乎听到了某种鹤鸟的哀鸣,而且山中的秋意竟异乎寻常的萧瑟,低沉的云将山的灵性挤压而尽,秋风里的一切响声都如悲鸣。当落叶在元宇的眼前徐徐飘落,院落里的那尊铜缸仿似铜驼,自己竟无端想起《曲江》里的句子。

栗坼为元宇打开了房门,有那么一刻相对孤绝的静默。她穿着警服,很干练,神色却有些悲哀,她将要开口,被元宇挥手制止,仿佛要挥去她一脸凄悲的神色。此刻,元宇看见了神龛之上立着一张黑白照片。玄音的神态定格在相框里,还是那么优雅,却不能再有过去以及未来,这使得元宇瞬间失去了所有感情。他盯着照片里的目光一步一步走过去,双手捧起相片,轻吻玄音的唇,冷冰冰的,元宇的泪不知不觉滴落在香案上,他扣倒了上面的灵牌,不想看到上面的字迹。

他双手将相片缓缓放回了原位,走进了书房,站在了玄音的闺房前。这是元宇心中的圣地,山中两年几乎日日在书房里学习,日日想象里面的情形,却从未进入过。他知道,玄音视这道门为她与他之间最后的防线,到底是什么防线,守住了什么。元宇此时完全迷惑了。

他轻轻推开了屋门,里面整理的温馨而且洁净,但元宇不想细看,因为没有她,里面不过是空空荡荡。元宇轻轻的掩上房门,逐个屋子里巡视,几乎保持了五年前的样子,只是没有她的身影,是什么样子毫无意义。元宇的动作很轻缓,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然而无衣的确感受到了惊惧,盯着他的举动竟哭泣了出来。栗坼搂过了她安抚说:“不怕!不怕!叔叔只是有些悲伤!”

元宇顺着石板路下到水云潭,水声依旧,绵远流长,不见她洗发;顺路而上至无云观,新来的道童不识得元宇,拦住了他的去向,差一点打破了元宇的沉静,幸得荦晔及时解围。元宇听不见荦晔说着什么,径直奔向大殿,三神依旧端庄,香火依然缭绕,不见她敬拜;来到她的道舍,书已封尘墨已干,不见她习阅;去向山间的田地,秋季的收获已经归仓,剩下残败的枝叶偶尔于风中零星抖动,不见她劳作。元宇的步伐绵软无力,眼前逐渐恍惚,好像到了花谷,有花还是无花,感觉不是那么真切,但是有余香飘过,飘向何处?为谁而残留?只是,不见她流连。元宇仰天而跪,抚面抽搐,积郁的情绪汇聚成一点狂暴的喷发,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呼唤:“玄音------玄音”!!!声音飘向了远空,震彻山谷。

元宇让栗坼领着无衣去观里暂住,留下自己反锁了房门。他扶起灵牌,上刻“无云观道人玄音之灵位”,旁边一行小字“河山初见,万念归元!”时间是一个月之前。元宇心如寸寸刀割,体内的那股力量迅速激荡,顷刻间又急转直下,胸腹间一股热流上涌,晕头转向,瘫坐下去,也不知是困殆还是昏厥,只是睁不开眼睛,渐渐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周围一片漆黑,摸索着点燃蜡烛,敬香叩拜,久久不能起身。待到神志和体能稍有恢复,元宇来到玄音的闺房。幔帐已挑开,香衾已叠起,她静躺在在神龛之上的黑匣里,再不能回来安寝。她不该这么脆弱,不该对他如此的残忍,不该让自己的绝代风华落灭无声。所有的神灵不能使她重回眼前展露片刻的生动,只剩那张冰冷的黑白照片,更显决绝无情。

元宇脱衣上床,盖上玄音的被子,他希望自己可以很干净的碰触她肌肤所留下的痕迹,可以静心感受她遗留下的气息,然而他什么也感受不到,感官早已麻木。他看见侧面的墙上有一副画,一位红衣女子长裙及地,撑着一把天蓝色的伞,向着幽暗的山林深处走去。没有雨,也不是晴天,她的另一只手臂微张,似乎要抓住什么,或者期望一个依靠,然而身旁什么都没有。她的步态栩栩如生,道路深邃而且漫长,仿佛从画成之日就向里面走着,直至走到了今日,并且还要走下去,于是她的孤独必将永无止境!

正面的窗下有一张桌子,很干净,只有两样东西。一个古铜色刀架上放着一把长刀,却只有刀鞘,不知刀在何处?在刀架之前,端正的放着一本笔记,是的,一本笔记!

元宇取了笔记躺回床上,里面大约写了二十余篇随笔,见到她娟秀的字体元宇的心才如音符般跳跃了起来,恢复了一些知觉。他一带而过翻到最后几页,如他所望,最后一篇是写给元宇的。

许多事情已经过去,还要揪出某些找一点忧烦出来,在下雨天看着窗外,我总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我不被淋湿,不受风吹,外面的一切却经受着这些,是不是在这样的安逸中生出一种痛快,试着撞碎这点烦忧?我不太清楚,反正知道这样很不好。于是------

那一天的雨后,我去小潭洗发,除了这些肮脏的东西。那块长石来回我都是要坐一坐的,那一刻我通常会做一个小小的决定,走下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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