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如痴如醉。 回忆得最多的便是牧孝德的糗事,据翁氏所说,牧孝德儿时也十分不喜读书,贪玩好动,还时常闯祸,常常因此被大父教训,而后发生一堆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有次因戏弄夫子在家挨了打,和大父置气竟彻夜未归,等次日动员了全府人力,才在城外一户农家的猪圈里找到了躲在角落里和猪并肩一处正瑟瑟发抖的牧孝德。 听完后,牧禾经常笑的前仰后合。 几日下来,翁氏从牧老爹和拂荛口中听了些关于牧禾的故事。对常人口中所评价的粗鄙无礼,她倒不以为然,她甚至觉得亲孙女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牧禾也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大母十分投缘,相处融洽。牧禾喜欢翁氏的豁达爽朗,吃斋念佛带给翁氏的与世无争,也许退掉了翁氏身上的绝世风华,让她看起来慈眉善目,平和宽厚,却全然掩饰不住翁氏内心的坚持执着,她虽语调柔声细气,但总有种无形的力量使她看上去无比坚韧。 牧禾听拂荛讲过翁氏家族的事。据说翁氏一族乃万水岭南的名士望族,一般依赖家族出现的名士衰落的极快,大多不过百年,但翁氏家族中名士的产出十分稳定,冠裳不绝,兴盛了两百余年,王侯之乱时,南方士族遭到了沉重的打击,为了躲避战乱,翁氏一族迁至辽源附近,当地豪族不约而同地慕名而来,他们相信翁氏不光能让大家的家族利益在乱世里得以保全,同时还有机会得到提升,于是纷纷抢着成为合伙人。很快,翁氏一族便带领着大伙迅速复工复产复学,不仅和当地的豪族成为利益共同体,还为自家博得了很好的后世名声。牧家当然也在共同创业的行列之中,接触多了,便知彼此可为深交之人,后也由此结缘,促成了翁牧两家的姻缘。只是大父因脑疾去的早,族中长辈也曾劝翁氏再嫁,但翁氏并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古人云‘父死子继,夫亡妇主’,她便依仗着母族势力人脉,与大父留下的家业,扛下了家中重担,抚养一行子女长大,好在牧家旁支也大多是仗义忠厚之人,不曾为难于她,再加上大父心腹的帮衬,家业便终是守住了。 牧禾也听翁氏讲了牧孝德和柳姜菀的故事。据翁氏说,家业稳后,家中女眷也慢慢顺利地嫁了出去,只剩牧孝德这一幼子未娶。机缘巧合下,翁氏茶余闲聊中得知柳家的幼女正为觅婿的事情辗转惆怅,女大当婚,男大当娶,这么一搭桥一牵线,俩人便跨越千山万水见了面,更没想到的是不光牧孝德与柳姜菀情投意合,翁氏见到柳姜菀也对柳姜菀称赞不置,她认定了这个新妇,更是对柳姜菀惜如珍宝,疼爱备至。 牧禾同时还听牧孝德讲了翁氏的故事。自打成婚,柳姜菀接连诞下的两胎全部夭折,翁氏看着日日愁眉不展的新妇,痛心入骨,但却无能为力,于是诚心向佛,期望佛祖保佑牧家老少上下周全。待柳姜菀诞下牧禾,翁氏虽欣喜万分,可内心也饱受煎熬,生怕又出什么岔子。居家居士使翁氏有缘体验了内心的淡泊名利,也体会了花开结果的无量含义,为解后世之苦翁氏便从那刻起决心皈依佛门,剃度出家,虽然牧孝德多次劝说,也未能改变翁氏的心意。最终翁氏便成了续佛慧命的一员,只是这一去,便是十五年。 翁氏因过午不食,牧孝德特意在她临行前一日安排一家人一同食用午膳。牧孝德近日来极力贯彻执行宣帝提倡节约俭朴的饮食习惯,本就简单的餐食因吃斋念佛的大母变得更加朴实,除了几块清灼的食蔬,每人的食案上只配了一小碗粟羹。 翁氏垂眼看了看,皱眉道:“出家之人习惯食素,怎么你们也跟着清茶淡水?” 牧老爹浅浅一笑,端正道:“阿母莫要担忧,食素可清心,虽于儿等算不上是修行,但却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这么说来便也是沾了阿母的光!” 牧禾没有意见,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牧孝德也有花言巧语哄老人家开心的本领。 翁氏会心点头,众人也表示赞同,跟着有滋有味地食用起来。 餐后,侍婢端上几盘切好的瓜果,翁氏看着盘中一块块的果肉,突然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慢慢道:“方才又想起一事!” 牧孝德似是有所领悟,速速接道:“唉!阿母勿要再拿我取乐!都是儿时之事!怎好当着孩子的面……” “无伤大雅!哪个人没有年幼无知的时候?”翁氏正言道。 “对呀对呀!大母!我最爱听大母讲阿父的故事啦!”说着,牧禾放下手中的水果,托着下巴聚精会神的等着。 翁氏直了直身板,和煦道:“你阿父从小就十分聪明,五岁时即可作诗,不过他虽胆识过人,肚量也过人,十分能吃,记得夏日的一天,晨起已烈日当头,傍晚更是酷暑难耐,即便有风,都像是燎原之势的野火一般,烤的人心烦气躁,用过晚膳后,你大父便差侍婢挑了两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切开食用,一牙一牙的西瓜大小不一,数一数,平均一人吃一块还可剩下多余的一块,于是,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