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微微一笑。 “流云。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小爷,好俊俏的名字阿。” 流云连汉语都说的磕磕绊绊,词不达意,更不能理解,‘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这十个字的美韵。 但听,这中原人是夸她名字俊俏,当然十分开心,笑道: “在歌布,流云,寓意着吉祥圣洁,长寿安乐。是很好的名字。” 眉宇之间,难掩自豪之色。 见流云慢慢放松下来,赫连小小才热情招呼俩人入座。画眉乖乖奉上两盏新茶,就立去一旁伺候了。 流云微微颔首,谢过小小,才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规矩做派,彬彬有礼,还透着股文秀,不像一般歌布人。 小小开门见山道: “不知,萧小爷来裕蚨盛,是为何事阿?可有什么,我能帮忙一二?” 何掌柜当然知道,对面,坐着的是赫连大将军府的九姑娘,未来的暻王妃。猛地,听她居然如此市侩,熟稔招呼客人,险些没被茶叶呛着。 因为小小和画眉都是男装,上茶楼前,流云也并不知道,这裕蚨盛的背景,只看这铺子门头高大,贵客盈门,想着一定有些实力,买卖公平,才想进去试试。 刚被一通搅闹,不是赫连小小提问,好险忘了正事。 流云一拍椅子上的包袱,瞪着何掌柜,忿忿道: “你家这个掌柜,有眼无珠,不识货,不肯收我的裘衣就算了。居然,还怀疑我这衣服的来路。” 小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模样,用眼神,请何掌柜赶紧说话。 何掌柜也是个人精,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又是冤枉,又是委屈道: “公子,这位萧爷,来咱们裕蚨盛想卖裘衣,可,公子,您知道的,咱们铺子只收大宗生皮,不收成衣。” 流云一瞪眼睛。 “你不是会说歌布话么?” 何掌柜立刻改口,操着一口地道的歌布语,道: “我和萧小爷,正说着话,被旁边的一位歌布客爷听到了。那位客爷火眼金睛,一打眼,就相中了这件大衣。见我们不要,就想截胡,收了萧小爷的裘衣。” “那成想,俩人话不投机,那位客爷也是个爆竹脾气,三说两说,惹恼了萧小爷,这才吵嚷起来。” “也是那位客爷,说这件大衣来路……” 何掌柜突然一缩脖子,压低声音,改用汉语道: “公子,这位是个姑娘,东西的来路可能不正。” 小小微微点头,装模作样,用歌布语道: “何掌柜,您再帮这位萧小爷,掌掌眼。要真是好东西,咱们不收,也可以介绍个靠谱的买主阿。” 知道,这位‘萧流云’,竟然是个姑娘,赫连小小也放松下来。 “萧小爷,吃茶点。” “哦。谢谢。” 本来,赫连小小见她满身尘土,嘴唇干裂,面露菜色,想必早就又渴又饿,见到食物,肯定狼餐虎咽,风卷残云。 不料,这位萧姑娘的吃相,却是意外的斯文尔雅。连画眉都看呆了。 小小假装喝茶,用余光,偷偷,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歌布姑娘。 要知道,歌布女子素以肤白胜雪,姿容明艳闻名于世。而,这位流云姑娘,虽也生得肤五官精致,却是长手大脚,小麦肤色,身段更是没有一点曲线。 一身男装,以假乱真。不是何掌柜提醒,她肯定看不出来。 赫连小小,假意低头剥瓜子,看看自己鼓鼓的胸脯,又看看流云,用老家方言道: “何掌柜,您,怎么知道她是小囡阿?” 何掌柜用辽东话答。 “不瞒少爷您说,老儿一开始也啄眼了。她这是第二次来咱们店,昨天,她找不到官匽,急忙忙来问路,老儿打发跑街领她去。” “眼瞅着,她去的女匽。” 小小听了,眼睛瞬间睁得老大,结巴道: “去女匽,那,也,也不能确保她是小囡阿。您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不认字,或者……” “或者耍流氓呢?” 何掌柜‘哈哈想笑’,一抬头,正对上流云的眼睛,忙收敛神色。 “刚才拉架时,老儿隔着袖子,偷偷给她把了脉。肯定是个丫头。” “您确定?” “十成十。” 流云见他俩抓着大衣,嘀嘀咕咕个没完,还以为赫连小小看上了衣服,赶紧过来推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