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低喝,什么声音都没有,仿佛此地空无一人……
不。
山窟里……确实没有人了。
准确的说,是所有会发出上述声音的人,都没有了。
他们凭空蒸发。
他们转瞬消失。
这座幽暗山窟,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坐在风雪之中闭目静修。
他的眉心燃烧势头旺盛的“青灿火光”。
另外一个,则是站在风雪之外,拎着罗盘,像是拎着一盏灯笼,背影在远方的雪地之中拖得很长,很长。
白泽生就这么静默地站在雪窟的入口也是出口之处,默默凝视着这一幕。
本来即将与他一同见证白袖参悟火种之梦的那些超凡者,全都消失了。
或者说……被传送离开了。
紫色的辉光在山窟的内壁之间流淌,无形的精神力笼罩。
此地,成为了一座坚固的笼牢。
风雪之外,缓缓走来了一道高大身影……靳先生走入雪窟之中,与白泽生并肩同站。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雪窟,冷冷说道:“有必要这么麻烦么?”
如今这座陵园的灾境,掺杂了神座大人的精神力。
酒神座的信徒,只需要通过信物以心声默念,便可以与那虚无缥缈的精神力形成共鸣……以此来实现某些简单的愿望。
譬如,在这座雪原里正常自如地行走,不触犯灾境的传送规则。
这便是白氏超凡者小队没有离散的原因。
也是白泽生提出……要带着白袖找一个安静之地,进行参悟的原因。
“我想杀的人,只是他而已。”
白泽生望向山窟内静坐的白袖,平静说道:“那些孩子们是无辜的,而且……他们都是宗族嫡亲。”
靳先生淡淡道:“若是白袖在陵园内死了,你不会觉得……白小池会放过你吧?这些人何必留着,一同杀了,当做投名状,自此以后拜入源之塔,你的前途岂不是更加光明。”
白泽生面无表情,望向靳先生。
“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未来的白家变得更好,更纯粹。”
他平静说道:“我对源之塔不感兴趣。”
靳先生不再多言。
他从腰间重新抽出武器……不再是剑,而是刀。
那是他最擅长的杀人利器。
“最后一个问题。”
靳先生缓缓转头,轻声问道:“档案里记载地很清楚,白袖是你亲自从江北带回来的……你既然培养了他,又何必杀掉他?”
黑暗中,他的瞳孔里闪烁着紫色的黯辉。
这一问。
让山洞内的环境再次陷入寂灭。
呜咽的风雪之中,白泽生轻声叹了口气。
“杀一个人需要很多理由吗?”
二长老声音沙哑说道:“我把他带出江北,然后我后悔了……就是这么简单。”
靳先生笑了笑。
是的,杀一个人,不需要很多理由。
但他很想知道白泽生动手的理由,现在他知道了。
这一切,只因白袖太强。
这对白家来说本来是很大的好事……可这个经历了六百年风霜的古老家族,人员太多,思想太杂,以至于长老会的内部,难以避免地出现那么一个两个的极端虔诚者。
因为自身传承依旧的古老血脉,而产生了极端的皈依,迷恋,信奉。
对他们而言,白袖的存在,就不再是好事。
一个江北的偏系超凡者,碾压了所有的嫡系子弟……
他的个人光芒太盛。
而且家族归属感……太弱。
所以,白泽生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把白袖带出江北,更后悔白袖成为白氏最耀眼,乃至长野,东洲最耀眼的那个天才。
靳先生来到大石之前,准备拔刀出鞘。
陷入精神参悟中的超凡者,比一张纸还要脆弱……他们的意识浸入梦境之后,根本不会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再天才,再妖孽,也不会例外。
所以,只需要一刀,就可以轻松将白袖劈成两半。
“放轻松。”
靳先生淡淡开口,“今天,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我杀死白袖,你继续当你的二长老,如果以后想要离开白氏,源之塔随时欢迎。”
白泽生悄无声息看着这一幕。
从一年前,他在茵塔拔刀自斩之时,信念还是无比坚定的。
可偏偏,如今这一切要完成之时……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那是自己一手栽培成长起来的“绝世天才”。
也是白氏自血脉稀薄之后,出现的最强超凡者。
如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