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亲昵让人措手不及,那阵昵称十分低沉,那人大概又是站在阳台吹着冷风抽烟。 “我不知道。”她总算不再那么强硬,已经是莫大的进步。 易为洲又听见那边的声音:“你少抽点烟。” 她从来感觉不到自己在撒娇。 “好,你肯回来就好,再不回来,我可不介意过去抓人了。”易为洲很顺从地灭了手中的烟。 话是如此,他知道自己应该不太可能有空闲时间出国。 电话屏幕突然又亮起,是叶骢的电话,她担心有事,想挂断电话。那边最后一句,亦如她们相识的每一年,“新年快乐。” ~ 叶骢的电话却让她陷入了两难。 他父亲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应该是最后几个月,他说想尽量陪着走完最后一程。又说他父亲走之前想看着儿子成家立业,这话说得委婉,林逸生已经听懂他的意思。 立业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达成的,成家却可以很快。 “这事儿我是可以临时帮你,可长久总不是个办法。” “不用多久,等过了这一段,我自然会说清楚。”他有自己的私心,他也相信她知道。 林逸生犹豫了,说让我想想,因为这事儿看似短期能瞒过去,但实际上并没有确切的期限。 叶骢不在英国的两个月,她更加体会到孤身一人的“好处”。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留学生的圈子很混杂,大家在短短几年的留学生涯中会如此渴求一段感情。 没人愿意一直孤身一人,表面上的热闹并不能磨灭内心的孤独,只不过人总需要外界的反馈,来证明自我存活的意义。 春天即将到来的时候,她生了一场病,其实不过是发烧了几天,但一直咳嗽总不见好,人也病恹恹的。那几天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易为洲来看她。病中总是脆弱多思,她那段时间睡眠时间少得可怜,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已经病入膏肓。 那段时间和妈妈打电话都小心翼翼,好在视频电话的画面质量不太好,爸妈问起,只说一切都好。 妈妈总说,有什么事儿告诉她,难过的,不开心的事儿不要去想,自己在外面,你得学会照顾好自己。这话说了很多次,她觉得烦。 但到了这次生病,她再听见突然觉得鼻腔发酸,她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后来李舒安跑来骂她,说你自己能不能行,不能行就滚回来。她在电话这边剧烈咳嗽,那边态度才有所好转。李舒安说,阿姨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没事儿多和你聊聊天儿,我还以为你这闷葫芦又遇着什么倒霉事儿。就你那演技,别在阿姨面前演了,装不像更让人担心。 林逸生说没事儿,就是最近感冒一直不见好。 虽然是医学生,但远在天边也不能帮上忙,除了絮絮叨叨提了一堆建议,再顺带骂她几句不爱惜自己身体,别无他法。 她默默听着,越发想念国内的家人和朋友。 李舒安说罢,她终于开口说自己有可能回国。 “回啊,祖国这么大,哪里都是你的容身之地。” “还没想好。”她犹犹豫豫。 “别犹豫了,你在那边过得像个人吗?我早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女强人,回来我们继续一起吃喝玩乐就挺好。” “就这么回来,我还没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回自己祖国母亲的怀抱还需要准备?反正也不会有人举着牌子热烈迎接你。” 不得不说,李舒安说话有她的道理。 “我有个朋友,需要我回国帮他一个忙。”林逸生把事情简单地和她讲了讲,省略掉他俩短暂在一起又分开的部分。 “什么情况?你回国是为了给人当儿媳妇?这回遇上真爱了?” “要是这样我就该立马打飞的回来,还犹豫什么。” 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可没这魄力,你做事前恨不得先在脑子里周全八百遍。”李舒安明白她的意思,就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想清楚就回来咯,你那朋友就是个借口,不过要是以后能发展一下我还是挺期待的。” 林逸生被拆穿也不好反驳,她静了几秒:“你最近实验做怎么样?” “对不起,我不该多嘴,你别提这茬儿了,现在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都有,我都快被折磨死了。” 林逸生又听李舒安吐槽了一会儿她口中的奇葩和诸多实验不顺,最后挂电话时,她听见李舒安说:“别硬撑,心里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别太在意周围人怎么想。好歹我们这些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