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书看着这八个字, 突然升起一丝怀念, 曾几何时,他也收到过这样一套从远方寄来的《五三》。可惜,寄书的那个人固然是爱他的,距离和时间却让他并不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 《五三》对他来说, 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不过,为了全那个人的一腔拳拳父爱, 他还是一页一页地翻看了一遍,将里面难度还算看得过去的题做了一遍。后来, 随着那个人的突然离去, 这套《五三》也被他放在书架的最高处,再也没有动过。 摇摇头,将那丝突然冒出来的怀念甩掉。他已重生十年,那个人估计也早已投胎,有了新的家人, 缘分已断,上辈子的事就让它尘封在上辈子吧。这辈子, 既然已经有了认可的家人,那就好好珍惜眼前人。 弘书舒了口气,让自己注意力集中, 提笔开始打框架,和现代《五三》繁杂的内容不同, 清朝版《五三》的框架和内容注定要简单许多,毕竟这时候的会试和殿试没有那么多科目, 只有策论, 很是单一。 首先当然是真题, 阿玛登基以来,总共举办过三次春闱,刚好五年时间,会试和殿试的试题都收录进来,然后是一甲前三名的文章,这些都简单,御书处都有存档,找出来就是。 不过只有真题和示例范文还不行,还得有点评,有评判标准……弘书一项项列下去,列完后返回,在点评上画个圈,沉思,他自己的点评是必然要有的,毕竟这本书出版后,除了能为广大学子谋福利,也是给他自己增加名望的利器。 他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再请几个人和他一起写点评,比如张廷玉、朱轼、田从典这些有声望且身居高位的仕林大佬,一来能增加这本书的权威性,二来还能给自己抬咖——抬咖不是因为他身份学识不够,而是年龄和在仕林中的名声还不足以服众。 不过请这些大佬一起也不是没有坏处,比如肯定会分薄他的光环、掩盖他的光芒,甚至有些人可能会将这本书的功劳算在张廷玉他们头上,至于他,只会被认为是蹭功劳的。 想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举棋不定,那就先待定吧,先把自己能完成的部分完成了再说。 弘书开始列第二部分,模拟。这一部分最重要的就是题目,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往届春闱没被使用的备用题目,一类当然是——他自己出题。不过不管哪类,只给题目也不行,还得给评判标准和参考答案,当然,这个答案就不是范文了,而是简单的破题、立意之类的参考。 要想以后有和自己心意的臣子,当然是要见缝插针地影响,弘书已经想好了,他出的模拟题,必然要包含数学、地理、经济、法律、天文等方面的类容,咱们现在虽然改变不了八股的考试形式,但可以稍稍影响一下试题的内容丰富度——这书搞出来后第一个就给阿玛看,不信以实干兴邦为准则的他不受启发! 大清的学子们,准备好了吗?属于你们的《五三》,要来了! 桀桀桀桀,弘书像个反派一样一边露出阴险的笑容,一边奋笔疾书。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 胤禛看着礼部的折子,眉头轻皱,这个葡萄牙使臣麦德乐,来京已经半年多了,他之所以一直没见,一开始是因为麦德乐态度不够端正,明明是来求好处的,却端着架子不肯以臣礼觐见,那就晾晾吧,反正他对天主教没好感,葡萄牙也没给大清带来多少利益,和鄂罗斯的情况并不相同。后来,事情渐多,晾着晾着就把这号人忘到脑后了,要不是今日礼部的折子,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沉吟了片刻,胤禛看向苏培盛:“六阿哥这阵子在做什么,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折腾了?” 苏培盛笑道:“是,奴才听说,六阿哥这段时间除了上书房就在毓庆宫,连造办处都没去过了。至于做什么,奴才听御书处的人说,六阿哥月前将近几次的春闱试卷都调走了,一直没送回去,想来应该是在研究制艺?” “他还能坐下来一心研究制艺?”胤禛觉得稀奇,弘书当初不爱制艺的样子他可还记着呢,还是经过他苦口婆心的教育,臭小子才放了些心思在制艺上,不过费的心思也就那些,否则以其的天资学了这么久制艺的水平不可能只是现在这副模样。 儿子反常的行为勾起了胤禛的兴趣,他看看天色,这会儿还不到晚膳时间,不过骑射课应该已经结束,这小子应该是回宫了,胤禛难得有些静极思动,起身道:“走,朕倒要去看看,这小子在闹什么幺蛾子。” 养心殿离毓庆宫不算远,胤禛散步过去也才花了一刻钟而已,过了景运门,左拐便是毓庆宫的第一道门前星门,守门的太监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踮着脚在朝里看,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胤禛的到来。 胤禛微微皱眉,苏培盛闻弦歌而知雅意,上前轻咳一声,道:“皇上驾到。” 守门太监身体一僵,犹如死到临头般缓缓回头,发现不是他的幻听,而是皇上真的来了,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哆嗦道:“不、不知皇上驾到,奴、奴才该死。” 胤禛脸色不是很好看:“玩忽职守,苏培盛……” “砰!” 堪比检阅那日炮弹爆炸的声音从毓庆宫里传来,将胤禛炸的一愣,而后脸色迅速泛白,顾不得帝王威仪,撩起袍角就往毓庆宫里跑。 苏培盛反应不算慢,却仍落了胤禛一步,其他人就更别说了,一群人乌泱泱地往里跑。 守门太监反应最慢,等人都跑完了,他才踉跄着起身,也往里跑,一边跑一边扇自己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