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成迅速躲闪开。 陈荃因自信于自己的一身武力没有过多的防备心,叫倭人一扑,人一时失去重心,摇摇一晃向侧后一倒,脑袋竟磕在了柜台的尖角上。 一个倭人舞着短刀阻隔住彭成去帮扶陈荃的脚步,扑人的那个上前继续给了陈荃重重的一脚。 这算是扩大化牵涉到无辜吧?领头的僧人见势极速责骂了那个低等僧两句,即刻就要向外走。 陈荃一时间不省人事。 在场的百姓们变得义愤填膺:“倭僧杀人啦!倭僧杀人啦!”“你们一个都不许走!” 不论男子女子,皆有站出来阻挡他们去路的人。 领头的僧人穿着从中华大地学得宽袍大袖,很容易地遮掩了脸。 他先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彭成这个祸水的源头,而后装作可怜而又无辜地对着众人说:“冤有头债有主,那个倭人打的人,同贫僧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被吓到了,也是受害者啊!” 因他装扮的样子确实可怜,倒真叫了许多百姓信了他的话。 人多了却难以都被麻痹,有人吼出了清醒的话语:“大家看他们人人日常就服宽袍大袖,穿得布料所费之多,比得上我们过节过年。这样的倭人自称贫僧搏同情,也是可笑!” 围聚的来主要是这街上的劳动人民,他们这才关注到了倭僧们虽然人人经历海上渡泊干巴黑瘦,但所服的衣饰并不简单。 修佛不学超脱反困于俗物,这背后不知背负了多少的民脂民膏。众人的同情心一下子叫理智拉回了许多。 况且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遭害啊!他们望向店里,只见彭成已脱了交领夹衫包按住陈荃的后脑。浆洗的略有些泛白的藏青麻布上,已浸染出一大片漆黑。 有两个热心的汉子制服住了殴打陈荃的倭僧,另一个遭彭成反击的脸手青紫相间的低级僧,早已藏起凶器跛着脚奔去同领头人汇合。 领头倭僧却并不领情,一脚踹向此倭人:“马鹿(发音:八卡,意:蠢货),你自己犯下的事,留在此处待处理吧!”说罢甩袖而去。 在倭岛わ(音:蛙)族内,上头规定要办的份内的事,下位者只能去承受。 此倭人只得眼睁睁看着领头人离去,也不能再辩解什么。他被动授意去维护领头人的尊严,被动留下承担伤人的刑责。 但总比跟上去,最终剖腹自尽了要好。 在场的人不明白わ族的残酷文化,只以为是领头的倭僧大义灭亲驱逐了伤人倭徒。 大家说着:“倭岛人也不尽是坏的啊。”“想不到倭岛也有深明大义的人。”然后纷纷给这一小队人让开了去路,目送他们离去。 街上向来“彼此相应、不号召而集,不争功、不邀赏”的福建府本土的潜火义社的人也赶到了。他们扭绑了倭人前去见官。 王有汉相帮唤来的郎中早已候在一旁,见军兵绑走了人已无麻烦,提溜着药箱急急地奔上去止血扎针施救。 昏迷不醒的陈荃终有了两分意识,拼着力气张了张嘴。 彭成俯身贴近,只听得一句:“信,信在我怀中。” 陈荃又晕死过去。 郎中摇着头。 彭成急了:“大夫,大夫,救救他!” 郎中摆着手:“鄙人医术有限,堪堪吊住这位小郎君一口气已是不错。撞击部位是在他的后脑,外伤已包扎无碍,但其脑内定有血瘀无法驱散。能不能行,看天,看命了。” 彭成给他结清了诊金。王有汉默默地候在一旁。 围观者已见到流血事件助证的倭人之恶,此时见事件告一段落,也尽乎散去了。 但这事的结局与彭成所想差的太多太多了!眼见主导的大恶之人全数摘清并逃脱,泪不禁从彭成眼角滴落。 他请求着:“王掌柜,劳你去替我买床被褥,再寻辆有软垫的车。” 王有汉为人忠厚,自是接过钱财应下了。 车马雇赁来时,彭成嘱咐王有汉天黑后将漆器铺的货品暂时清空,能搬的搬回家,近期歇业。 两人合力将陈荃用被褥兜住合力抬至车上,彭成一人默默伴着车将陈荃载回赵府。 看着身旁躺着毫无知觉的人,他记起陈荃对差事的忠诚、同自己畅谈的少年悸动。 卷丹若是得悉,可是会为这个少年儿郎感到心痛难过? 一时间热血冲头,他将孝道抛至脑后。宁可,躺着的人是他自己。 前行的路,到底该则怎么走? 彭成将手伸向陈荃的外衣衣领之内,摸出了信。只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