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名问到的方青藜和陆筱潇绷直了脊背,站的笔直,像是被训话的小孩子。 杨玉尘道:“是新认识的朋友。” 方青藜与陆筱潇惊讶的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其实在他们心里把杨玉尘当做了朋友,但对方是什么态度,其实一直不敢拿定。 杨玉尘本就一直都说自己拥有喜怒哀乐,柳文礼也曾道她很温柔。再怎么说,她修的也是“有情道”。 若杳仙君没有过多的打量方青藜和陆筱潇,听罢杨玉尘的回复,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希望她能认识更多的人,能明白什么是爱,才能突破她的瓶颈。 若杳仙君说:“小雪儿,你同我过来。” 他唤过杨玉尘,又示意萧筠敬,“你替小雪儿招待一下她的两位朋友吧。” 杨玉尘看了两眼他们三个。尤其是风中凌乱的方青藜和陆筱潇,实在觉得有意思,“那就拜托小师弟了。” 看她跟着师尊走了,方青藜和陆筱潇恨不得立即告辞! 孤玉山吹来秋季里寒凉的风,吹拂着若杳仙君的发丝与宽大的葭菼色袖摆,缓缓流动,像映着浅色水草的小溪流,柔和飘渺,月下金光缕缕,是袖子上绣着的金丝线。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拖着一个镶着青玉的木盒子出现在杨玉尘眼前。 若杳仙君像个慈爱的长辈,笑道:“芳辰祥乐。” 杨玉尘恍惚,看着那个木盒子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她的生辰。她自己都忘了,她每年都会忘,而每年都有人帮她记着。 杨玉尘笑着双手接过,“多谢师尊!” 若杳仙君说:“打开看看吧。” 没有对方的许可,尤其还是长辈,杨玉尘是不会当着面打开礼物的,这是她自小的礼貌。但是师尊既然叫她打开,她自然满心欢喜。 木盒子里是一条坠着长流苏的丝绦,金色的,和小师弟的那一条很像。不同的就在于小师弟的那一条里头混着几丝井天色,而她的这条混着几丝雪色。 若杳仙君道:“凡尘宗门都有各自的服饰,我无心搞这些,但阿敬一直想要,我便用让川山上的灵石与流徽河畔的云霞,做了这两条流苏丝绦。阿敬有的,小雪儿也有。” 师尊一直很喜欢长流苏,尤其是金色的,他说那个很像丰收时的麦穗。杨玉尘也眼馋师尊腰间的长金流苏很久了,柔软规整,一步一翩跹,仪态生姿,甚风雅。 杨玉尘捧着丝绦,万分高兴,“谢谢师尊!师尊最好啦!” 哪像小师弟,每年就只知道送花环,一年编得比一年丑! 若杳仙君轻抚杨玉尘挽起的发,另一只手翻手变出一只琉璃钗:“这是黎明琉璃钗,才是生辰礼物。” 他轻轻将琉璃钗插入杨玉尘发髻间,素净银色的昙花簪旁多了一份黎明前的琉璃色,虽说还是浅淡浅淡的,但在光下,琉璃钗的颜色流动起来,多了几分灵动。 师尊是近五百年前飞升的、正儿八经的仙,他所送的这些物件儿每一分材料与色彩都是来自天上,是寻常人间找不到的宝贝,甚至可以说是法器。 如果可以,杨玉尘真想像年少时抱着师尊的手臂撒娇,小师弟总会争风吃醋和她干架,长大后,她慢慢的不会撒娇了。 杨玉尘道:“师尊和小师弟来为我庆生,小雪儿甚是开心!我出来已久,瓶颈也只是有所松动,我一定会加紧突破,不让师尊失望,也好早日回让川山。” 没想到若杳仙君只是摇了摇头,他道:“你需要去悟,并非能力与时间问题,不要去钻死胡同,有些事若是成为执念,那就错了。” 若杳仙君道:“情无处不在,只有触动到了你,让你明白了新的道理,这才是悟到。不要强求,世间百态,你可以慢慢来。” 杨玉尘琢磨着师尊的话,点头,“小雪儿明白了。” 忽的又听师尊小声道:“我也是从不会对你失望,你们两个,只有阿敬会气我,你可比他省心多了,我当年是脑抽了要收他做徒弟!” 杨玉尘掩面轻笑,师尊虽然是仙君,但前身并非修道之人,他还时常会有小脾气,要不是因为飞升带来的通身气派,其实并没有什么仙君架子。 听她在笑,若杳仙君故意板起脸来,“不许笑了!还有件事需要提醒你一番。” 杨玉尘收住笑意,歪头等他说。 “柳文礼他身份特殊。” 没想到师尊会提起他来,杨玉尘的脸色忽然就僵住了,莫非师尊不让他们来往?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听吗? 杨玉尘自己问自己,蓦的想起程溪月来,心瞬时乱了。 敛声屏气,等着师尊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