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月身为晋阳长公主的独女,向来是千娇万宠,一张嘴一大家子人无有不从,被养的娇纵蛮横,十分跋扈。但偏生的一张明眸皓齿的脸,真真的仙姿玉貌,真叫人有气也撒不出,只好往肚子里咽,竟还都是心甘情愿。 父亲是王伟出生官宦世家,累世清明,官居散骑常侍,镇守一方。晋阳长公主与其幼时相交,青梅竹马,婚后便随其迁至丰州,属于左迁,远离了建康城的争斗,在丰州可谓是极其自在潇洒。 此前,祖父大寿,表哥随姨母一同前来拜贺,本该前几日就离开,但表哥萧珩自幼贪玩,无奈被看管太严,此番借着机会逃出建康,自是不肯轻易离开,于是接口在她家中再玩几日,之后便留了下俩,声称之后随后再返回建康,小舅母无奈只好答应。 今日清晨,便鼓捣她一起翻墙出门闲耍游玩,连家仆都丢了下来,谁知,却遭逢劫难,早知道,她才不陪他出来呢,还不如早早随着姨母一起回建康去探望探望皇帝舅舅。 她知道是若不是这位江湖女子所救自己与表哥自是落入虎穴,实难逃脱,但要她拉下脸来苦口求饶,却也是不能够的,大不了回到家中让父亲母亲多赏赐些金银财宝就是,还想她怎样? 这江湖女子身旁的男子看起来倒不似她这般粗鄙,倒像个有教养的公子,看起俩十分相貌堂堂,但说出口的话却实在难听,让人怒从心起。 对待恩人就是这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倒不如不救,白费些力气,他刚刚见她发上沾了血□□,方才凑近闻到了些味道,若不是他送了她颗避毒珠,不知道还会人上写什么麻烦。 “在下虽不知姑娘父亲名讳,但无论出身高贵也好,低贱也罢,别人救你一命,不感激就罢了,怎的还颐指气使,恕在下实难理解。”谢知非见她拿着那副倨傲的样子对着阿刁说话,就无端生起气来,忍不住出言讥讽。 “我……”王昭月被他这么一顿指桑骂槐,又实在理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双手叉腰,指了指身前的两个人,又背过身去。 萧珩见状,向前走了两步,自知理亏,只得拱手致歉,半低着头对着阿刁说道:“实在抱歉,我这表妹自幼被家里人惯坏了性子,说话不知深浅也不论对错,行为举止借由着性子胡来,表妹不懂事,我这个做表哥的只能替她认错。”说着一脸诚恳地望向阿刁地双眼,“在下先行给女侠道歉,若非女侠搭救,我与表妹二人真是跌入虎穴,再难谈及以后。” 他言辞诚恳,对着阿刁又鞠了个躬,上半个身子低下,一副若阿刁不接受道歉,就不起身的样子。 谢知非一眼便看出他的小心思,说难听话的是他又不是阿刁,他偏一副只对着阿刁道歉的姿态,大概是看出她耳根子软又一副菩萨心肠。大认错态度还算诚恳,他也无话可说,只看阿刁的意思了。 阿刁并不觉得有什么被冒犯的样子,她救人又不是为了让人感激才救人的,自然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不感激就不去救人,她的行为准则里面,做事从心而发,不看他人,只看自己。 她伸出剑俩,用着剑鞘抬了抬萧珩交握的手,示意他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语气也是平淡地说道:“你且起来,我并未生气,再说,我也不为你们感激而救你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侠侠肝义胆,江湖儿女自是高风亮节。”萧珩见她眼神清澈,面容平淡,便知她真的并未挂在心上。 他拉过身后地表妹,教训道:“多亏了人家大度不与你计较,此事若让姑母知道,定不会让你轻易揭过。 二人的对话其实早就一字不落地刻入心中但王昭月偏软不下身子道歉,被表哥一拉,直挺挺地站在阿刁身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没有感情的对不起,完后侧过身子,眼眶微微发红。 此刻劫后余生方才感受到先前被那几名歹人掳走的凶险,心中十分后怕,此刻草木皆绳,见街上的陌生人个个都是歹徒,哪还敢让别人送她回府,只能让这位救命的恩人送,但这女子偏一副冷淡模样,瞧得她十分气愤。 “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我兄妹二人不会武功,此次遇难也是在大街上碰撞了那几位歹人才被抓了起来,实在有些后怕。”萧珩偏头,思索了片刻措辞,才开口道,“还望女侠成全,能送我二人至朱雀街,万分感谢,我只女侠高风亮节,拿金钱感恩是在侮辱姑娘,只好诚请女侠答应,再救我二人一次。” 阿刁听他此话,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之前心中着急谢知非,才不与他二人周旋,此番谢知非无恙,她便也放下心来。但自从上次再穗城客栈门口被那女子蒙骗,她还是十分惊心,现下犹豫不定,又怕惹祸上身,找望向谢知非,看看他的意思。 谢知非明白她的顾虑,也知道对面二人想必出身权贵,身份并不简单,但他想来对此并不在乎,既然知晓对方不是骗子,便也没有顾虑。